舒悦窈一身酒红色拖尾抹胸晚礼服升空出场,画散开来,变成她朝前走的模样,画面从2d到3d,仿佛她是画中从来的人,梦幻至极的开场。
她对着观众席鞠深躬,清亮悦耳的声音响彻整个红磡体育馆,“谢谢大家光临捧场,我是幸运儿,做着自己喜欢的工作,侥幸得到大家的喜爱,若我的歌能够给你一些鼓励和慰藉的话,那我想我这些年做的事情,是有意义的,我为此开心。感谢的话说来说去就是那些,让我们直接听歌吧。”
演唱会在哄堂大笑里正式拉开帷幕,钟浅夕与众人一样奋力挥舞荧光棒,大家跟着轻声唱和。
舒悦窈说完就下了台,直播的银幕偶尔会切到贵宾席,女孩子靠在江烬肩头,扬着脑袋去听、去看。
一首又一首,钟浅夕恍惚能回忆起单曲循环某首歌时的天气心境,感谢永远有歌把心境道破。
整场演唱会设计精妙,高潮迭起。
当主持人说道,“下一个节目是由舒悦窈跟江烬带来的四首联弹自谱曲目《造梦》”时。
全场沸腾起来,尖叫声响彻云霄。
舒悦窈穿艳红色,江烬则一袭白西装,红白相衬,挽手相携踏上舞台,
日子久了,大家嗑这对cp都嗑得上头,寻旎和季舒白皆站起来挥手,惟钟浅夕坐在椅子上发呆,因为这首曲子是她小时候和窈窈一起完成的。
被好友拉拽起来那会儿还没缓过劲,漂亮的手指覆到琴键,舒悦窈跟江烬相视一笑,指尖流淌出跳跃的音符。
前奏悠扬婉转像是山间的潺潺溪水,高|潮时激荡澎湃,犹如暴雨山洪呼啸冲撞在石间,尾音又归于平静,让人如置身于雨后的青山小石板路上,两侧郁郁葱葱,内心无比安定。
曲终时还有很多人没能回过神来,怔楞着望着正中间的舞台。
是改编过的曲子,把自己曾经完成的部分都删掉了,钟浅夕眼眶不觉酸涩,不是因为被剔除,而是时隔多年,这首曾经反复练习用来拿奖的曲子,竟还会重现于世。
好友以为是激动哭了,给她连着塞了好几张纸巾。
西面看台下,闻落行薄唇紧抿,漆黑的眼底有暗流涌动,他在很多很多年前听过这首曲子,也听过它的最终版,有些真相他无法启口,有的曲子当真听到前奏就想要落泪。
齐声“安可”返场两次后,舒悦窈笑着说,“实在唱不动了,人要哑了。”
才宣布结束。
陆离铮发微信,问:[要不要来看窈窈,我带你去后台。]
听完整场的钟浅夕现在什么都不想做,她想抱一抱陆离铮,再抱一抱舒悦窈,说快十年啦。
她和好友讲了声,逆流穿过出场的人群往贵宾席去,又青年等人散的差不多才缓慢地起身,钟浅夕忽地望过去,看见自己亲哥神色寂寥的侧脸,她想自己可能真的想通一部分事情了。
“裙子超可爱。”陆离铮笑着抚钟浅夕的发顶,骨节分明的手指拨开额前空气刘海,落下个轻吻,场内灯火昏暗,有炫目的光坠进眼底,他寻着光源,看见钟浅夕圆润耳垂上的粉色耳钻。
他觉得眼熟,又想不起何处见过,在钟浅夕目光灼灼的期待里,决定先带她去后台堵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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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悦窈休息室的门虚掩着,陆离铮刚准备反手敲响,就听见里面清亮的声音响起。
“说起来,我一直担心你再弹琴有心理障碍,怕触你眉头,所以一直没有提。”
钟浅夕听出来了,这是徐扣弦。
舒悦窈软甜微哑的嗓音回应,“我为什么会有心理障碍啊?”
“你以前的钢琴老师哈里森,本名魏满,在去年年中被执行死刑了,你知道吗?”
舒悦窈惊声问,“什么?他不是早该死了?”
“理论上是这样的,事情太早了,当时的网络环境不足以传播开来,哈里森的案子被作为典型法学案例,案例名称为:被告人在执行死刑前交代司法机关尚未掌握的犯罪事实的应如何处理。”
“07年年底,警方接到报警,于哈里森市郊屋院内出头颅,经过颅骨还原面目,发现是失踪两年零七个月的陈某,男性。据哈里森自述,陈某跟自己的妻子有不正当关系,自己进家门撞破后激情杀人并分尸……情节特别恶劣,所以法院判了死刑缓刑两年执行,但是。”
后台休息区的灯光为了方便补妆,极为明亮,照出门内门外一张张煞白的脸。
站别人门口听墙角实非君子行径,但是现在钟浅夕顾不上礼教了,哈里森是她从前的噩梦,她想要听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