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时候,还是两个人一起待在江在水的院子里,研究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新丹药。
“你小时候的性子,与如今倒是差别大得很。”风袭玉似有所感地感慨道。
江在水向游与明讨了杯茶喝,闻言点点头,问道:“故事讲完了,你可以兑现承诺了吗?”
“别急,还有一个附加问题。”风袭玉看了一眼窗外,收回视线:“我保证,这是最后一个问题了——我听你叫她阿弋?”
“诶?”江在水本想阻止他的耍赖行为,听到这个问题,微微愣了一愣,道:“我有吗?”
她特意称呼的是游与明来着。
游与明把她的空杯从她手里抽出来,续上茶,轻轻碰了两下她的手,示意她接回去。
“不是刚刚,是我们刚汇合的时候。”风袭玉解释了一句,催道:“阿弋是小大夫的名字吗?”
江在水没回答,而是转头看了一眼游与明,见她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这才接过茶放下,回头道:“是啊,你不知道吗?阿弋名弋,就是游弋的弋,字与明。”
“这样啊。”风袭玉摸摸下巴,“你们人类不都喜欢称呼对方的字吗?你为什么叫她阿弋?”
江在水叹了口气,心说这凤凰八卦起来简直没完没了,简短解释道:“你说你没沉睡千年,想必知道人类取字的时间不一定统一?跃玄观习惯出生时就取字,青风堂则习惯十岁生辰当日赐字。我从小叫惯了阿弋,就懒得改了。”[1]
“赐字与明?为什么是与共的‘与’不是给予的‘予’?”
“风老板,你是打算一直这么问到天亮吗?”江在水意识到他根本是在拖延,终于不伺候了,冷下一张脸,作势要起身,“既然如此,恕我们不奉陪了。”
风袭玉赶紧拦她:“诶诶诶!真的是最后一个问题了!问完我要是不回答你的问题,我天天遭小大夫灌药扎针!”
……那确实是挺毒的誓言了。
江在水姑且信他最后一回,坐回椅子,一抬下巴:“喏,本人就在这里,你直接问她呗。”
“我问过啊,小大夫边往我身上扎那手臂粗的针,边冷冰冰地说:‘跟你有关系吗?’”风袭玉故意冷下语气,把游与明模仿了个十成十。
游与明甚至刚刚都没跟着江在水起身,眼神都欠奉一个。
江在水只好任劳任怨地替她回答:“与明的意思是‘与尔共明’,就是避免一味给予的意思。”
“那她可真是贯彻得很彻底。”风袭玉嘴角抽了抽。
江在水不接话,“你该履行承诺了吧。”
“我可是冒着被龙追杀的风险告诉你实情,你好歹语气温柔些。”风袭玉慢吞吞欠完这一句,赶在江在水抄茶碗丢他之前快速道:“海宫珠里面是祝江临的记忆。小丫头,别告诉我你现在还没看出来,祝江临根本什么都不记得了。”
江在水满脸问号:“你知道他和我第一个照面就给我下了封言咒吗?”
“我指的是除此之外的记忆。”风袭玉比比划划,“比如他是谁,做过什么,为什么被封印。”
江在水求证一般去看祝江临的表情,却见他根本无动于衷,于是怀疑道:“你不会是什么都不知道,编个东西来骗我吧。”
“冤枉啊!”风袭玉摆出一副苦相,力图自证:“你还记得他第一眼看见我的时候叫我什么吗?——‘小凤凰’,噫,我自己说这词都替他尴尬。这要是哪天他想起来自己跟我屁股后面叫哥哥的时候,不得吓得掐死自己吗。”
“再说了。”他瞥了祝江临一眼,嘲讽道:“在称呼前加个‘小’字是最拙劣的拉近关系的手段,这可是祝公子自己亲口说的。”
——其实真要算起来,祝江临也不曾有过管他叫“哥哥”的时候。
不过反正这龙什么也不记得,正好他趁机过过嘴瘾。
“听起来,你倒是挺赞同这个观点。”游与明放下茶碗,抬眼插了一句,“既然如此,又为什么非要在‘大夫’之前加个‘小’?”
“因为你对于我来说就是很小啊。”风袭玉难得逮着她理自己,眉梢眼角都飞起来,洋洋得意:“我都几千岁了,看你不就是和看小孩子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