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暖阳,乾清宫里透出来几分蓬勃生机,到处都是翠绿的叶,娇嫩的花。
就连风送过来,也是沁人心脾的花香。
叶诗旜见众人散去,她颤了颤羽睫,伸出细白的尾指去勾他大掌,一边怯生生软乎乎的撒娇:“奴婢真不能说,您英明神武,想知道什么,不过是张嘴闭嘴的功夫,何苦为难奴婢。”
那微嘟的小嘴叭叭叭,正的反的都被她说完了,偏偏语气柔软,哀求的看着他。
罢了,谁叫他稀罕这小东西。
康熙立在白玉阶上,珍贵的布料包裹着那长腿窄腰,他俯身亲吻丹陛下立着的小姑娘,露出精致侧颜,轻笑着道:“朕从不做赔本儿的买卖,今晚上……”
风拂过两人衣衫,那薄薄的锦衣随风而起,不时的挨在一起。
“这……”叶诗旜露出迟疑不决的神色,白玉无瑕的脸颊,到底惹上晕红,她咬着唇瓣,低声道:“万岁爷信任奴婢,不觉得是我的错,无以为报,唯有、唯有奉上真心。”
她咬字清晰,温言软语,明明很是害羞,脸红的快要滴血,却还是一字一句,清晰的表达出。
康熙朗笑出声,心中受用。捏了捏她的脸颊,软声道:“你去歇着吧。”他也该忙了。
“恭送皇上。”叶诗旜乖巧应下,转身就走。
等回了角房以后,才觉得更不高兴,这算是什么事儿,幕后之人端的心狠手辣,若不找出来,这敌暗我明,她哪里防备的住。
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也叫人好难过。敲了敲桌子,叶诗旜垂眸轻笑,此仇不报非君子,她必报不可。
“姑姑,您瞧这枇杷和樱桃,都是内务府刚进献上来的,万岁爷叮嘱要给你您送一篮子过来。”
门外响起魏珠清脆的声音,她撩开帘子往外看,就见魏珠提着两个篮子,笑眯眯地看着她。
“进来吧。”叶诗旜让了一句,魏珠应下,将篮子放在一旁,这才笑的腼腆,见灿灿去洗樱桃,离得远了,这才压低声音道:“您放心,这一次奴才也会帮着您查。”
叶诗旜失笑摇头,摸摸他光秃秃的小脑袋道:“你才多大点的人,如何就要你了。”不过十一二岁,个子虽然高点,但还是个孩子。
“您等着吧。”魏珠不服气,还要辩驳,叶诗旜抓了一把樱桃递给他,笑道:“我信你还不成么?”
等送走小太监后,她想了想,装了些枇杷,这才往承乾宫去,刚出乾清宫就瞧见绿猗的身影,她一脸担忧,见她好好的,这才放心下来。
“我方才都听说了,这事儿你把自己摘出来,如果真无可奈何,说出事实也不是不行。”绿猗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
叶诗旜笑的调皮:“无事,我好着呢,你得相信万岁爷的智商。”
显然绿猗不太相信的样子,她担忧的眉头皱成一团,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你别骗我,我都知道的信息。
叶诗旜直接将一兜枇杷塞到她手里,笑道:“这是万岁爷方才赏的,你放心吧。”
见她真的无事,绿猗才松了口气,牵着她的手立在路边,低声道:“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记着,我在后头给你支着,但后宫阴司勾连,你见的也多,还要多加防范才是。”
看了看天色,她又急匆匆的往回赶,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叶诗旜转身往慎刑司去。
这不是个好地方,纵然春暖花开,这里头也是一片阴凉,从头看到尾,她逐渐心惊,满清十大酷刑,里头都有,到处都是血腥味弥漫的腐朽味道。
被拖走时还娇嫩的碧桃,这会儿已经被折腾的够呛,约摸是行过鞭刑,身上玉青色的宫女衣裳已经碎裂出很多小口,渗出的血泅湿衣衫。
她身旁是瑟瑟发抖的彩云,一脸惊恐的看着她,形状和碧桃没什么区别。
“是谁人指使你们陷害我?”叶诗旜立在牢房外头,一脸认真的看向两人,她知道问不出答案,但是从两人细微的表情中,还是能猜到些东西。
“想不到,你竟然是钉子。”皇贵妃在后宫纵横十年,这承乾宫竟然还有漏网之鱼,可见宫中势力交错,盘根错节之复杂。
彩云垂着头不说话,半晌才破釜沉舟的抬起头:“如果我说了,你会救我吗?”
她想活着,她不想死。
困在这慎刑司中,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她才知道什么叫大势已去。彩云心里害怕,一脸期盼的看着以前那个温柔善良的诗旜,希望她能放过她。
“你猜我知不知幕后黑手?”叶诗旜轻笑,气定神闲的看着她。
彩云眸中的亮光熄灭,她唇瓣蠕动,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低声哀求:“奴婢知道自己万死难辞其咎,可奴婢也是迫不得已,她们抓了奴婢父母幼弟,以性命威胁。”
她答应了是死,拒绝了还是死,供出叶诗旜,也不过是因为她最为式微,两害相较取其轻。
“呵。”她轻嘲一声,转身离去了,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慎刑司里头的两个宫女,谁也救不了,一个往外通乾清宫的情况,一个往外通承乾宫的情况,吃里扒外的奴才,谁敢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