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饭后,卫清婉才多了些力气,腿上的伤口已被大夫细细包扎过了。
只是依旧有痛意袭来。
瞧着柳姨娘一副焦急的神情,卫清婉屏退左右,只留了姨娘身旁伺候的丫鬟白苓,还有她身旁贴身伺候的丫鬟白芷,同她们说了在宫中发生的事。
一听说女儿被下药,柳姨娘吓得身子摇摇欲坠,焦急地在房中来回走动,不知如何是好。
“都怪奴婢,被支开时没想到竟是她们要对姑娘不利。”白芷眼眶通红,想到卫清婉腿上被剪子扎得血肉模糊的伤口便心疼。
素日里姑娘最是怕疼,那剪子扎下去该多疼啊。
想到此,眼中不免泛起泪花。
她自小便在姑娘身旁服侍,姑娘性情温和,待下人一向亲厚,待她这个贴身婢女几乎亲若姐妹。
倘若因她一时不察,惹得姑娘出了事,她便是十条命也不够换的。
“姨娘,别哭了,女儿这不是无事吗?”卫清婉虚弱的声音中带了些无奈。
姨娘一直是个软性子,遇事便要红眼眶,好在白苓是个机灵的,也能帮衬一二。
而白芷在这一方面也同姨娘有些相似,总是爱哭,胆子又小。
“往后咱都不去那劳什子宴了,他们这回没得逞,怕是还有后手。”柳姨娘捻着绣着兰花的帕子拭泪,后又在床边圆凳上坐下。
她本就生得我见犹怜,这一哭,瞧着更是楚楚可怜。
卫清婉只是瞧一眼便又软了心。
姨娘在这卫府众多
姨娘中样貌也是极其出众的,若非如此当初也不会叫父亲一眼看上,从陵州带回上京。
只是姨娘性子软,又不喜争宠,而父亲那一院子的姨娘各个手段了得,姨娘如何比得过。
这些年来姨娘便也只是关上门在院子里安心过自己的小日子。
可这府中人本就踩高捧低,一个不受宠的姨娘自是处处苛待,若非她取得了父亲的欢心,这些年来姨娘同她还有弟弟的日子不会有如今的光景。
而这大半年来因着她名声有损,父亲对她的喜爱不比从前。
好在弟弟如今年岁渐长,早两年便已展露才学,深得祖母同父亲的喜爱。
故而因着弟弟,府中下人也不敢过于苛待了去。
“阿姐,姨娘。”
外间传来少年稍显稚嫩的声音。
听见儿子的声音,柳姨娘连忙拭泪。
“今日怎下学这般早?”卫清婉靠在床榻上望着从外间走进来的少年。
少年长身玉立,样貌清隽,虽才十四,却已生得一副芝兰玉树的模样,身量已比她高出半个头。
“今日夫子家中有紧急事,便早早下了学。”少年乖巧地回着话,一面又走近床榻关心地询问:“阿姐,你昨日在宫中出了何事?怎会弄得一身伤回来”
白日里因着担心阿姐,卫萧恒整日都读不进书,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一下学他便急匆匆往府中赶。
直到方才见到阿姐醒了,他才放下心来。
“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摔
着了,你别担心阿姐,只管用功念好书,阿姐比什么都高兴。”
见着阿姐不愿说,卫萧恒只好作罢,袖中的手紧了紧。
他定会长成阿姐能依靠的弟弟。
“顾长华,在议亲了。”卫萧恒艰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