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样,一起吃个晚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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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底下有家粤式茶餐厅,专供病患医生吃饭。
灰白色的桌上,还残着刚抹布刚擦过的水渍。
服务员问:“这边需要点什么?”
李敏看菜单,“红米肠,蒸凤爪,再来一份艇仔粥。”抬头对那两人说,“想吃什么,自己加。”
楚缊月又加了份炒菜和虾饺。周拓则要了壶普洱。
楚缊月哪能料到今天一来不仅就要再见李敏,还要同她和周拓坐下来一道吃饭。
这幅场景熟悉又陌生,在六年前她寄宿周家时重演多次。
楚缊月低头把指甲盖翻来覆去地看,也没找见哪里有倒刺。十根手指,不见一点指甲,都修剪得极短。
于是只好随便用拇指从边缘抠着,一边等待李敏发话。
可李敏却一直不响。
温热粗糙的触感。隔壁伸来的大掌压住她躁动着的指头。
楚缊月掐了一下,对方纹丝不动。
她抬头望去,周拓并没有看她。
李敏面对他们坐着,不知为何,没由头地嗤笑了声。
让人分辨不清的冷声笑,但面上如常,倒像是回忆起什么来的样子。
“还真是一点都没变过。”
她这样说。
普洱茶上来了。李敏手肘不着桌面,悬着给自己倒了杯,吹散漂浮的热气,才就着喝了口。
她想起第一次发现周拓和楚缊月之间的异样,也是在饭桌之下。
那年s城雨下得尤其大。大到城市内涝,困住了市北游学的师生。
他们脱困回来后的那个礼拜六早上。
周拓平时早上要上击剑,但那天老师有事调了时间。
因此他难得有时间慢悠悠吃着早饭。
楚缊月平时就有些赖床,但不知怎么,也赶上了早餐。
李敏从房间里出来时,楚缊月和周拓已经上桌,两人都一声不吭的。
平时工作需要,她已经习惯用眼神丈量。
种种迹象,儿子和这个暂住在家里的小孩并不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