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喉间还残留着刚才拉扯衣领留下的痛感,楚缊月还没来得及喘息,就对上周拓阴沉沉的一双眼。
表面上看着没有任何情绪,但她看得很清楚,那双清冷幽暗的眸子再往里是层怒火,好像要烧进她的五脏六腑。
那是楚缊月第一次感受到她和周拓之间存在无法的力量悬殊。
但她哪里是服输的性格,面对这样的力量压制,楚缊月还是仰起头,“我早上也要搭潘叔的车。”
词不达意,没有任何逻辑,但周拓听懂了,她是在和他谈条件:不惹他可以,但要让她和自己一起上学。
原来是为了这个。周拓愣住,把她放了下来,楚缊月面颊潮红,正捂着喉咙咳嗽。
他皱眉后退一步,嫌恶般看着她:“我每天提早一刻钟去学校,你要搭车,就得早起。”
楚缊月不解:“你这么早去学校干嘛?”见周拓不说话,她又说:“那你等我十分钟,我十分钟没来,你就叫潘叔开走。”
“五分钟。”
“八分钟。”
“五分钟。”
楚缊月看着周拓并不松口的模样,认命咬牙,“五分钟就五分钟,你说话算数么?”
周拓显然不想再和她多说什么,点了点头就算回答,头也不回的关门离开。
楚缊月看着周拓离去的背影,刚刚他用过力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
原来什么清风霁月,温文尔雅,根本都是假象。她比所有人更早地意识到周拓其实和她没什么两样,都一样恶劣,野蛮,不择手段。
住在h市有钱的人家里也不是什么好事,楚缊月连最开始上学搭车的权利都是自己争取来的。
寄人篱下,看人脸色,就算是住在最有钱的人家里又算什么?她根本一点都不稀罕。
服务生终于给章筱倒好酒。
等他走远,章筱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目光顺着楚缊月握酒杯的手移到被衬衫半掩的红痕。
“一选选个老仇人出来,而且,你们这玩得还挺刺激的呀。”
楚缊月也不遮掩,直接撩起袖子将手递给她,“我还有更刺激的,你要不要看?”
上面布满红痕,章筱赞叹地欣赏了一会儿,看久了又觉得有些萎,让楚缊月赶紧放下来。
楚缊月嬉皮笑脸的把袖口整理好,突然想起什么。
问章筱:“对了,你看见过我的拼图没?”
“你爸给你的那副?”
章筱知道她有一副宝贝的要死的拼图,有一千多片,以前在楚缊月房间看见她装裱起来挂在墙上过。
楚缊月对着炸丸子一顿戳,“我走之前藏了一块在老家,现在找不到了。”
章筱想不通,“你为什么要藏它?那个屋子常年没人住,可能还会进小偷,你给我保管都比藏在那里强。”
丸子戳烂了都没被叉子的主人吃到嘴里,肉馅翻出来,乌紫乌紫的,楚缊月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