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冬至突然有一种预感。
秦琛……
可能是爱上她了。
其实爱情并不是什么虚无缥缈的东西,你爱一个人,那这个人身上就必然有让你想爱的东西,或许是常人都爱的外貌金钱与权力地位,也或许是众人倾
慕的美德智慧,更或许是一些不耻为人知的嗜好私癖。
但这些东西不止一个人有,人想爱的东西也往往不止一个,世上的东西更是远比单纯的理论复杂的多。
爱情的特殊与迷人正在于此。
——此时此刻,今生今世,你想要的只有我能给你。
她对秦琛就是这样的存在。
她是他欣赏心动的女人,是间接害死他弟弟的凶手,是他未来的家人,还会给他一个孩子。
她身上揉杂了他所有想要的东西,他汹涌的恨、他压在深处的爱、他无处可去的守护,都可以在她身上得到发泄和满足。
他,从此非她不可。
可是……
人不能爱上一个梦。
因为梦会醒。
但很可惜,他现在爱上的就是一个梦。
真正的事实是她没有怀上他的孩子,她的父亲被人枪杀,她的哥哥被人用一颗足以穿透三人的子弹穿胸而过,不知道什么才能醒来,而他,正在试图摧
毁她身后最大的倚仗,她手里最强大的武器。
她步步诱导他,就是为了让他以为她有他的孩子,因为她要拖住他,不让他对金杉进行致命一击,给金杉更多的时间平掉那些足以毁掉金杉根基的多头
仓位。
沈冬至眼里水光一闪,嘴角也浮起一丝笑。
——真可惜,他爱上她的时候,却是他即将看清她的时候。
而不知道为什么,沈冬至也突然不想再要秦琛的爱。
或许是她终于发现这样的爱完全不适合她吧。
他们都是掠夺者,是规则制定者,就算拥抱手里也拿着刀。
而且她不想再弯弯绕绕的引导他步入陷阱,那是对男人的方式,不是对对手。
秦琛发现沈冬至的眼神变了,她眼底的那一丝面对他时总是涌动不已的恨突然消失不见,以前她虽然理解秦琛,但总是恨他的,即使那丝恨她从来没有
明白表示过。
她的眼睛变得清澈、干净,让秦琛再次想起她穿梭在酒架中裙摆飞扬的模样,像只美丽纯洁的精灵。
她不再恨他了,她从心底接受他是她的敌人,她从此可以对他坦荡的微笑。
沈冬至朝秦琛走了过去。
她站在他面前,仰头看着他,声音清晰。
“对,我怀孕了,是你的孩子。”
——既然要做梦,那就做的更深一点,她陪着他做,让他永远也忘不了。
至于梦醒以后?
谁管得了呢,大不了再无一丝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