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哭?
秦巧下意识想摸摸自己脸,她怎么会哭呢?却忘了两手满着,旁人知情善理,急忙接过。
这一顿,阮氏终于收了音信,人踉跄着,从正屋跨出来。
她见了秦巧,一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直呼你总算是回来了,“二娘,二娘,公爹。。。公爹他没了。”
秦巧留神看她脸。
这张脸上说不明是劫后余生的欢喜,还是故作哀伤的无措,但是喊出来的字眼不带情绪,只是急于寻个人告知秦禾生的意外过世,又像是在和自己强调一般。
她被扶进屋中。
当中地上一袭白布盖着个人形,露出一双赤着的足沾满泥土,还有些肿胀的白。
哥哥秦丰收不知被谁匆忙裹了一身白孝衣,正跪在地上。
她被跪在哥哥身侧,盯着身前的白布,像是失了魂魄一般,问道:“怎么就死了?”
屋外边有个响亮的男声扬声回道。
“落水溺死了。”
秦巧:“溺死?在哪?”
众人你一句我一言,很快给她解惑。
“人在芦苇荡子外的野池塘发现。”
“脸朝下,翻过来的时候,脸都泡发白了,我是辨认好久才认出来的。”
“连日下雨,池塘涨得高,底下的水草缠住脚,挣脱不得。”
“好端端的,他怎么就走到那地方去了?”
“吸了那膏的人,不都恍惚嘛,许是下雨天黑,没看清路,自己闯进去的呗。”
“哎呦,运道不好,要是老天爷不下雨,寻常人来人往,他喊几声,不愁得救。”
“说不得是老天有眼。他整日里不是说什么修道当神仙,没准真是修炼得道升天呢。”
“快快闭嘴。神佛在上,岂敢胡言乱语?阿弥陀佛,三清道爷在上。。。。。。”
说着说着,意思便偏移了。
阮氏看一眼那兄妹两个的背影,眼神打转,想到什么,终于流下了痛哭哀呼的眼泪。
“可怜我们二娘刚归家,爹便没了。我苦命的丰收呀,老天爷不开眼呐,娘走了不算,如今竟连爹也夺去!这可让他孤苦伶仃的,后半辈子,我们娘们家怎么活呀?”
她自嚎哭,人群终于止了议论。
不少人听她哭得上心,眼泪鼻涕流了一脸,终究不忍心,也便安抚几句。
然此时便看出分别,劝秦巧时候该扶该搀该感同身受地落泪,到了她阮氏,远远站着,说几句你快莫哭了,也就尽意思罢了。
乱乱纷纷,终于有人出来把持大局。
胡老和村里几个年轻后生一并拉了副寿材进院子,好歹没叫死人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