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巧脑中大乱,呼吸乱得一团糟,强自压着镇静:“你先去棚子外边。”
崔三郎不敢多耽搁,大跨步往外边走着。
人刚在崔八娘跟前坐定,一回眸便瞧见那个气焰嚣张的妇人怒气冲冲地奔到秦巧跟前。
那妇人又在扯着嗓子骂人。。。
崔三郎闷闷看了半晌,苦恼地揪着地上枯草。
。。。。也不知方才那话是不是错报了信儿?
还有。。。。。。秦女郎怎么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呢?
也说不来是什么,那眸光沉淀着他看不懂的意味,像是回忆什么,很复杂,绝不是初识之人会有的眼神。
不期然,又想到之前秦女郎提到家中的七妹妹。。。
崔三郎用木枝在地上划拉几下,示意妹妹看。
崔八娘眯着眼看过,呢喃出声:“你早前见没见过秦女郎?可曾觉得她眼熟?”
她努力思索一番,半晌后无奈地耸耸肩:“没印象。”
若是寻常,她必然是要追问三兄,缘何有此一问。奈何眼下,她自个儿心里还压着挣扎,便也止住话头。
倒是这一戳,想起先前孙老三的叮嘱。
崔三一听闻,顿时心明眼亮。
也顾不及旁的杂事,候着那妇人转身背向自己,赶忙直起腰板,冲着秦巧的方向摆手又点头。
也不知道秦女郎究竟懂否,总归是同他对视一眼,微妙地点点头。
而后便再未往这处投过一点注意。
本该今日挑水的人姗姗来迟,崔三只好按捺住,心中保佑秦巧信了自己的猜测,步履堪堪迈向了罪奴村靠北的方向。
孙老三既喊他去,有县里吏官镇着,八娘今夜也能安生。
他也并未同妹妹示意什么,只让她莫担心。
秦巧在那兄妹远去时,不经意地瞟了几眼。
罗云英方才喊她递送热炭炉子,东西送了,想来屋子里没有罗云英讨好的地方,人又缩在灶上同秦巧闲磨嘴。
秦巧心不在焉地应和着,一等最后一锅热水烧到头,急急请辞告离。
罗云英还想留人:“眼瞅着那头吃食就要下桌了,你走了,便只有我一个擦洗,那要忙到几时才。。。。。。”
“若是不走,留的鱼肉不也得分我一半?”
论及分食,罗云英顿时警惕,只好干瞪着眼珠。
言谈前后不过三五息,秦巧便消失在村中小径。
“现眼的贱人,还想着占老娘便宜?。。。”
灶棚里后知后觉传出谩骂,早已奔向山路的秦巧自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