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早上本是上赶着茬架,又被堵了软刀子。
眼下正好,二娘和崔三都不在,这可不是她招惹,是这货自己送上门的!且看她怎么治治这小丫头!
阮氏一拉架势,先撵了秦丰收回屋,叉腰手指遥点崔八娘的鼻子:“赔罪?你们一个两个贱籍,站得倒是腰杆硬,比我们这良家户头的人说话声都大,我让你赔罪?哬!真让你赔罪,你得跪着!”
崔八娘脸色发僵,嘴皮子哆嗦,一看就是被戳到了痛处。
阮氏又添一把火:“端碗吃饭,先睁眼瞧瞧你肚皮放不放得下!怎么?姓崔怎么了?我说那个谁。。。。。。”
“二娘的婿子,按辈分喊我声嫂子,我叫他一声小白怎么不对了?当他是自家人,稀罕给个亲热,我要是看不顺眼,莫说伺候吃喝,让他当牛做马,除非是死了,要不然半辈子吃观音土也得喊我声菩萨!”
崔八娘气得胸口起伏:“你当我们稀罕!”
阮氏哼声,没好气地拍拍裤管上不存在的灰:“好药水救你,看你平头正眼像个人,嘴一张比粪坑还臭!你伤心难过?寻正主去呐?怎么?不认识去罪奴村的路?那没事,我亲自送你走!”
说着几步上前,扯住崔八娘的手腕,直往门口拽。
崔八娘鬼哭狼嚎,酸红眼扯着嗓子喊救命。
很快脚步声起,崔三慌神跑过来,作势分开她们。
谁知崔三郎一靠近,阮氏顿时火冒三丈:“你还敢拦?!当初我们二娘拼着清白不要才救你一条命,一口饭还养个护主的狗呢!信不信今日撵你们走,我二娘明日又能再迎个齐全。。。。。”
“嫂子!”
秦巧跨出门喊住她话头。
“嫂子。。”她上前分开两人,劝解道:“你先去林家院子看看,下晌的时候,我陪你一起搬。”
‘搬’字一出,崔三唰地抬头看过来。
他眼尾略红,目光如波,一副难以自控将落泪的样子,秦巧很难不去看。
“坊里的木匠还在上工,你先去忙吧。”
可他不动,阮氏暗恨这货色拿捏二娘心软的弱点,嘀咕道:“装什么可怜。”
手腕被秦巧捏疼一瞬,阮氏愤愤,却给面子地转身走了。
崔八娘自顾攀着屋边站起,吸着鼻子不说话。
三人静默片刻,秦巧率先开口。
“我家就是个平户,只想过宁静日子。”秦巧缓声道:“你哭闹撒泼,都是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