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内的两人并未留意到,两个人均是身形不稳,一同摔倒在了车厢内的软塌上。
迟兮瑶的鼻尖重重磕在了崔珝腰间的汉白玉扣件上,这一下的疼痛感比刚刚那一次更甚,迟兮瑶忍不住捂住了鼻子,顿时便泪眼汪汪。
她的发髻也撞散了,发丝牵连勾在了崔珝的腰封上。
原本她想要直接站起身,却不曾想发丝被勾着,她刚刚一动,便扯得她头皮生疼,脚下一滑,又跌坐了回去。
整个人,趴在了崔珝身上。
崔珝仰面倒在软塌上,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两个人相对无言,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眼看着马上就要到林府了。
迟兮瑶又疼又急,泪眼婆娑地朝着崔珝发脾气:“你这车夫怎么驾的车!这下子可怎么办?”
崔珝坐起了身,将迟兮瑶往自己身边抱了抱,然后低着头一点点地将她的长发松开。
“是我不对,让郡主受惊了。”
其实,应对这种情况最好的办法,便是直接将迟兮瑶勾进他腰带的头发剪了。
又快又省事。
可这样难免会难看了些,况且她是个女子,定然不愿秀发损伤分毫。
崔珝想了想,柔声道:“郡主别急,我一定能处理好的。”
他一贯冷血冷情,在战场上杀伐决断,从未有人敢朝他发脾气,也不曾有人能让他如此平心静气地哄着。
连崔珝自己都觉得,他对着迟兮瑶,着实是有些太好说话了。
崔珝慢慢将迟兮瑶的发髻完全散开,然后一点点将她勾进自己腰带中的秀发拉出。
怕用力过度她会疼,崔珝一边小心翼翼地摆弄着她的头发,一边说话分散她的注意力。
“郡主可曾听闻过西域有一种布料,名唤流云纱?”
迟兮瑶揉着鼻尖,歪着头趴在崔珝的大腿上,摇了摇头:“没听过。”
“崔某也不曾亲眼见过。但听闻这种布料,穿在身上非常清凉,且颜色十分好看,在灯光下能呈现出五光十色。郡主惧热,夏日可用来裁衣。”
“等过些时日,崔某便派人去为郡主寻来。”
迟兮瑶点了点头,有些高兴。
天底下或许没有那个女人不爱美,更何况是迟兮瑶这样的妙龄少女,谈起衣裳首饰来,什么事都能忘到一边去。
等她从流云纱的兴致中醒过神,崔珝已经将她的头发解开了。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穿过迟兮瑶乌黑的秀发,一下又一下,缓慢而轻柔的穿梭其间,仿佛在盘弄着一件世间罕有的宝物。
迟兮瑶失去了禁锢,连忙坐起了身,理了理自己刚刚弄乱了的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