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殿之中,早已没了建宁大长公主的身影,她自皇后摔盏后便被气晕了过去。
此刻正由宫人抬着,送到了公主府候在宫门口的马车边。
迟兮瑶站在宫门口等了很久,才看见几位小黄门抬着一顶软轿风尘仆仆而来。
而她的外祖母坐斜倚在软轿内,闭着眼睛,并非完全清醒。
“劳烦几位公公了,我外祖母这是怎么了?”
“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她一个箭步冲上去抱住了建宁的身体,想要将她扶上马车。
几个小黄门哪敢多嘴多舌,纷纷摇了摇头,并不言语,朝迟兮瑶匆匆行礼,便又抬着软轿跑开了。
迟兮瑶抱着建宁大长公主,一时之间也没了主意。
一直守在宫门口的老妈妈在马车里翻找了一阵,才找到了几粒药丸,又拿了些水,喂给了她。
“外祖母,这是病了吗?”迟兮瑶一手搂着建宁,一手慢慢在建宁的心口摩挲想帮她顺顺气。
一直伺候着建宁的老妈妈摇了摇头,没有说实话:“并不是什么大事,长公主年岁大了,难免有些顽疾,不碍事的。”
“郡主不必忧心。”
迟兮瑶点了点头,虽然心有疑虑,却也没有多想,只吩咐车夫驾车。
这一日过得格外漫长,回到长公主府后,迟兮瑶由下人们伺候着沐浴更衣,又吃了些宵夜,才回房安寝。
但这一夜她睡得并不安稳,朦胧之间,她又做起了之前的那个梦。
这一次的梦境更加清晰,迟兮瑶甚至能感受到刺杀迟沐炀的那位玄衣男子身上的寒意。
可终究是看不清脸。
她自梦中惊醒,睁开了眼,起身坐在床榻上,望着窗外发呆。
不经意间,她忽然瞥到了挂在衣架上的披风。
是今日在宫门口,崔珝披在她身上的那件。
玄色披风。
一个念头在她心里转了转。
崔珝似乎很喜欢穿玄色衣物,手腕也刚好受了伤。
迟兮瑶抿了抿唇,自床榻间起身,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卧房来回踱步。
竟是一夜未眠。
次日一早,迟兮瑶给建宁请过安又一起用过早膳,便带着橘若出了府。
她心里藏着事,整个人便都有些心不在焉。
来到平日常与林清茹相见的茶楼时,无意间还撞到了人,差点便连戴着的帷帽都弄掉了。
主仆二人也并未与那人多做纠缠,只顾着低头上了楼上的雅间。
迟兮瑶一早便派桃若去林府送了信,眼下林清茹应当正在来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