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崔珝抱着满头大汗的迟兮瑶去了净室,没隔一会,连净室里也传来了与方才一样的声音。
虽夹杂着水声,可橘若仍旧是听了个清楚。
她望着主屋的方向,无奈的叹了口气,攥紧了拳头。
“新姑爷也真是,怎么如此不知节制,咱们小姐身娇体弱,哪里受得了啊。”
她有点生气的小声嘟囔着。
……
崔珝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连日头都已经爬上了三竿。
他极少睡的如此之沉,又起的如此晚。
不过所幸崔府并无长辈,新婚
昨夜刚下过一场急雨。
椒房殿外的玉石台阶被雨水冲刷的透亮,石板上细微的裂痕,仿佛在向人们倾诉着近百年的孤寂。
连城又犯错了,她被皇后罚跪在玉石台阶前的空地上,这一跪,又是近两个时辰。
可偏偏,她还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一双大眼睛哭得红肿,满脸都是泪痕,嘴里还在一遍又一遍的念叨。
“为何母后不喜欢儿臣,太子哥哥和齐王哥哥犯错误,母后从不训诫,偏偏只有我,动不动就罚我跪。”
日头渐起,初夏的太阳也已经变得十分毒辣,空地之上毫无遮挡,连城被晒得有些头晕。
陪她跪在地上的还有自小看着她长大的乳母,此刻也满脑子的疑惑。
连城与常人不同,她的心智不健全,按理说,皇后应当更加宠爱些才是。
以往也确实是这样的,连城公主在这宫中,几乎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可就是这半年,皇后屡屡惩戒连城,手段还一次比一次强。
太子懦弱无能,耳根子软,丁点儿大的事都不敢自己做主,非要问过太子妃和府内的谋士。
可皇后却从不规劝太子,反而是一味的纵容着太子养谋士、亲外戚。
而二皇子齐王殿下,凶残暴虐,手段残忍还心胸狭隘。皇后也从不敲打,纵使是齐王以下犯上冒犯了太子殿下,皇后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不会纠正齐王。
纵得齐王愈发无法无天,朝野上下,弹劾齐王的人,都快从皇宫排到城门口了。
就连她一个后宫乳母都知道,这样的两位皇子,是不堪重用的。若是皇位落到他们手中,这大梁的天下,恐怕很快便会易主。
可皇后却从不在意。
甚至于还会在皇帝训诫两位皇子时,去游说皇帝,替两位皇子求情。
连城跪了快两个时辰,也泪眼汪汪的哭了两个时辰,最终体力不支,倒在了椒房殿外。
乳母急得乱了分寸,抱起连城,就往椒房殿里闯,求皇后快来看看。
可椒房殿的殿门紧闭,皇后连看都没来看一眼,只冷冰冰地说了一声。
“晕了就拿凉水泼醒,再不济就去寻太医,本宫又不是太医。”
乳母抱着连城,心也凉了半截。
而椒房殿内,明明此刻就跪着好几位太医。
几名太医守在皇帝榻前,神情紧张,大气都不敢出。
“你们说,陛下怎么了?”皇后掩着罗帕,施施然走进了偏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