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快滚。”孟秋文说着便要将院子里的门一同阖上。
“等等,孟同学。”夏余意手握着篱笆跟他说话,“还有件事没跟你说。”
可孟秋文却头也不回地穿过院子回了里屋,眼见着他动作强横地想见屋内的门也一同关上,屋内突然传来一道虚弱的嗓音。
“文儿,是谁啊?”
孟秋文关门的力道减弱,“没谁。”
“文儿,别骗娘。”
孟秋文气焰尽失,恶狠狠地瞪了门外正握着篱笆,眼巴巴望着他的夏余意。
“是学校里的同学。”孟秋文如实道。
他娘原本虚弱的声儿透出几分欣喜:“那快快,请他进来呀,你这孩子,把人关在外面多没礼貌。”
孟秋文:“”
作者有话说:
孟秋文:不情不愿
今夜唱与你听
冬日的天暗得快,一溜烟的功夫,橙红的天儿淡了去,周遭的人家亮起一盏盏昏暗的煤油灯。
孟秋文屋里也不例外,一盏煤油灯置于他娘的床头,一盏置于木桌上。那两盏灯看起来颇有年头,灯头被熏得黝黑,玻璃罩被烧得蜡黄,布满焦黑的斑点。
孟秋文待客倒是周到,拿一块干净的布料擦了擦高木凳,才将木凳搁于夏余意面前,紧接着给他倒了杯温水。
夏余意道了谢,便见他眼神飘忽地往屋内环顾一周,然后便见他调了调夏余意旁边那盏煤油灯的旋钮,下一瞬,灯变亮了,屋内也亮堂了些。
这一调,夏余意便瞥见他调灯的手臂布满了淤青,青一块紫一块,像新伤添上旧痕,十分狰狞。
“你手怎么了?”夏余意起身问。
孟秋文突然意识到袖子忘记放下,匆忙将袖子拽下,退后两三步,故作凶狠道:“不关你事。”
夏余意:“”
对于孟秋文的态度,他有些摸不着头脑,毕竟他与孟秋文并不熟,他们之间的交际也不过是一句道谢罢了。
“文儿,你怎么能这么跟同学说话呢。”隔着道帘子,孟母漂浮的声儿传了出来,“不好意思啊,小同学,文儿打小被我惯坏了,还望见谅,咳咳”
孟母一咳嗽,孟秋文便掀了帘子进去照看。
“没事没事,伯母,我今儿也只是来跟孟同学道谢的,他上次还帮了我呢。”夏余意凑近帘子,声儿放软了些。
“孩子,我身子不方便,招待不周,你别介意,咳咳”
虽生于富贵人家,夏余意却天生便长着一颗赤诚的同理心,看着孟母如此难受,不知怎的,他也跟着心软起来。
尽管知道孟母看不见,他依旧摆了摆手,连连道:“您休息,没事的,我道个谢就走了。”
“孟同学,谢谢你那天帮我忙,要不是你,我可能便摔下去了。”
孟秋文没有接话,孟母替他接了,“同学之间相互帮忙是应该的,文儿能帮上忙便好,劳烦你还专程跑一趟。”
夏余意笑了下,“那我走了,伯母你好生休息。”
孟母:“好,慢走,文儿,送送你同学。”
“不用不用。”夏余意说着提脚便走,可在原地踌躇了半步,他犹豫地回头,“孟同学,你能不能跟我出来一下?”
“文儿,送送你同学,咳咳”孟母催促道。
孟秋文不情不愿地掀了帘子跟夏余意出去,他想着这儿看起来荒郊野岭的,像夏余意这般如此娇气的小少爷,指定是不敢一个人走夜路,想让他送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