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再过两日回趟江南,然后直接去英国了。”白伊瑾顿了下,“对了,子华哥也要去留洋,不过他要去德国进修医学。”
“子华也要走?”穆斯年问。
“是啊,毕竟我们都长大了,就像你一样,斯年哥,你在做的事儿意义非凡,我们的将来也有自己要做的事儿不是么?”白伊瑾笑了下,“至于小衣衣嘛,你还小,我们来年不能陪你,希望你不要难过。”
夏余意下意识反驳:“可我也才比你小一岁。”
“哎呀,不着急嘛。”白伊瑾拍了拍他的肩。
话虽说是不着急,可夏余意却陷入了沉默,他一直都是最小的那个,所有人都拿他当小孩哄着,但当此刻知道所有同龄人都有自己的目标和方向时,他却突然陷入了迷茫。
那他应该做什么呢?这个问题他从未想过,一直以来,他都是按照自己的心意喜好做事儿,完全没有思考过自己的未来会是什么样的。
这般想着,他将下巴埋进穆斯年的围巾里,轻轻嗅了嗅,在得到暖意的同时,他还嗅到了一股淡淡的栀子香味儿。
注意到他眼睛微微眯起,穆斯年凑近他问:“怎么了?”
夏余意抬眸定定看了他好一会儿,在最后一朵烟花炸开的同时,他道:“哥哥,我想同你一块儿上军校。”
知道了,瓷娃娃
烟花声太响,夏余意的声音闷在其间,很小一声,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到。
白伊瑾被夏秦琛唤过去一块儿放喷花,夏余意和穆斯年恰好站于人群后方的晦明交界处,所有人都被烟花簇拥着,只此他们彼此相望,仿佛与其他人隔绝开来。
穆斯年插在兜里的手拿了出来,微微躬身凑近他,脑袋挡住了他视线内的烟花,凝眸问他:“什么?”
哥哥不可能没听到,夏余意心想,他梗着脖子,半张脸掩在围巾中,眼皮高抬,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起来尤为无辜,但他依旧重复了一遍,“哥哥,我想同你一块儿上军校。”
他刚开口时明显没了方才的坚决,甚至带着点迟疑,可越往后说越有底气,因为穆斯年没有皱眉。
穆斯年没说行或不行,反倒直起身子,抬手拉下围巾,将他掩在期间的半张脸挖出来,挑眉道:“你认真的?”
围巾被拉下时,他的指尖无意间擦过夏余意的下巴,冷风灌进脖子里,夏余意下意识一缩,反倒实打实地蹭到他带着热意的指尖,看起来倒想是拿脸蛋去蹭他的手。
穆斯年迅速收回手,在他看不见之处摩挲了两下刚被蹭到的位置。
夏余意毫不迟疑道:“认真的。”
“为什么?”穆斯年正了正色问。
“因为”夏余意这下迟疑了,“因为”
卡壳了半晌,他发现穆斯年微微皱起了眉,于是心底一急,灵光一闪想起那日在军校内看到穆斯年训练的情景。像是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他调子一扬道:“哥哥,其实上回我一去到军校,便瞬间被那儿的氛围感染了,大家都很努力地在练就一身武艺保家卫国,我也想像你们一样。”
听见他这么回答,穆斯年眉头一松,没点头也没摇头,望向刚好炸开的一朵烟花道:“那你可知,你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那日恰好是与淘汰制相挂钩的训练任务”
他没接着说,顿了下后又垂眸看夏余意,话锋突转道:“你觉着那日大家的表现如何?”
“很好。”夏余意下意识接话,思考了下补充道:“木仓法精准,马术精湛、过障碍很快”
他夸着夸着突然听到穆斯年浅浅笑了一声,于是他被这笑声吸引过去,“哥哥你笑什么?我说得不对么?”
“对。”穆斯年唇角泛着淡淡笑意看他,“正因为你说得对那你可知,要做到这些,需要付出什么?”
没想过穆斯年会问他这个问题,这也正巧触及到他的盲区,夏余意迟疑了几秒才不确定道:“是跟哥哥一样,除了训练还有上课,就算是寒冬也不能松懈”
他绞尽脑汁在想,却只能将平日从穆斯年身上看到的浓缩起来,但答得上来的依旧很有限,毕竟哥哥从来不与他主动提及军校的事儿。
“不止。”穆斯年也不为难他,“刚进来的时候,其实许多人都同你一般想法,可慢慢地,便有很多人退出,你知道为什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