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余意最近一直不见人,逢人问便是有事儿,却也不说什么事儿。
穆斯年看了他一眼,将他很轻地拧了下眉,于是干脆拉起他的手,“你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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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半个月过去,皮疹的风波才算平息。
报纸漫天飞,海丝纱莊从先前的万人高捧跌落到如今的千夫所指,可一点儿也不值得可惜,全是自作自受。
民众不知道的是,这会是一个相当重要的转折,如若海丝纱莊得了势,那在他背后提供财力的人便会借机吞噬整个市场。
夏余意年纪小,却已经在亲眼见证下认识到了这件事的严重性。
于是在一个刚从督军府见完师父回来的晚上,夏余意准备去书房找他爹聊一聊。
可就在他刚想敲门时,突然听到里边传来夏秦琛的声儿:“爹,我们真的要搬去上海么?”
夏君松沉默了好一会才道:“是啊,这次我们算是损敌一千,自损八百啊,这些年纺纱生意不好做,上海机会多,我们如今又被盯上,就算有督军府的庇护,也只怕再生事端,到时要连累你穆伯伯”
“嗯。”夏秦琛沉默片刻,“那衣衣——”
“爹。”夏余意一起睡
穆斯年知晓夏家准备搬往上海是在礼拜天晚上,而距离夏君松下了决定,已经过去了四天。
这期间,夏余意只在四天前用督军府的固话播给了他。
他什么话都没说,只问他忙不忙。他说不忙,夏余意便让他别挂,却也什么话都没说。
“衣衣,发生了什么?”穆斯年当时觉得不对劲。
夏余意很轻地笑了下,“没什么啊,就是想你了,想听听你的声音。”
于是他们谁也没说话,好一会,夏余意才跟他有一搭没一搭聊起来,语气正常,只字不提搬走的事儿。
如今想来,穆斯年才突然意识到夏余意的反应有多反常。
以往一经面临分离,他绝对不会像现在这般冷静,会躲起来抗议,会问他能不能不分开,会哭。
可今儿没有。
今晚两家人在督军府用餐,夏余意照常留在穆家休息,却一晚上没怎么跟他说话。
穆斯年在卧房中看书,指尖卷起页角,又将其抚平,怎么都翻不到下一页。
他微微拧起眉,烦闷地将书搁在被褥上,下床准备去隔壁看看夏余意睡着了没。
可他一打开门,却发现门口蹲着个人。
夏余意被开门声吓了一跳,匆忙将脑袋从怀里的枕头上仰起来,眼底闪过一丝惊慌。
“哥哥”他怀里抱着个枕头,保持着原有的姿势,声音略带虚浮。
“做什么?”穆斯年垂眸看他,朝他走近一步。
夏余意不知道怎么解释,装傻道: “蹲着啊。”
“”穆斯年抿了抿唇,末了朝他伸了把手,“起来。”
“哦。”夏余意将手给他,却突然觉得不对劲,小声道:“腿麻了”
穆斯年牵住他的指尖,触得一手凉,他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接着将他的整只手带进掌心中,嘴里却毫不留情道:“蹲着好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