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妤姑娘被抬了回去,应是没事的。”
杨德也是艰难地说出这句话,三十大板没有丝毫掺假,他那句“没事的”说得他自己都心虚。
他这话音落下后,知道銮仗停下来,里面也没传出一点声音。
杨德又琢磨不清圣上的心思了。
銮仗停下,封煜跨步进了御书房,杨德紧跟着,忽地听见一句:
“年宴时的名单,不用记容嫔了。”
杨德咂舌,连忙应是。
年宴时的名单?还能是什么,明年圣上就要选秀,原打算给宫里的老人册封提个位份,容嫔这一出,直接将贵嫔的位份给弄没了。
封煜伏案处理政事。
他倒不是给那个宫婢出气,而是不喜容嫔的作法。
自幼身为皇子,他性子霸道且小气,看中的东西就算自己不要了,也不许别人毁了去。
即使妙琴处处刁难,阿妤最终还是熬了过去,不过她没想到的是,伤好了之后,她依旧顶着原先的差事,并没有被打发到殿外去。
不过还是和之前有些不同。
容嫔主子不再要她守夜,阿妤也乐得轻松。
其中最令阿妤有些难做的还是妙琴的针对,妙琴身为瑜景宫的掌事宫女,几乎相当于半个容嫔主子,她的话就是容嫔的意思,一时之间,瑜景宫的风向有些变化。
近两个月,瑜景宫的红灯笼一直没有亮过。
宫里伺候的人心思有些浮躁,不由得猜想自家主子是不是失宠了?
阿妤也有这种想法,毕竟两月不见圣上,以往可从来都没有这情况,不过她也只敢在心底想想,面上丝毫不敢露出来。
正殿里,容嫔气得摔了手边青花瓷瓶:“皇上究竟是何意思?”
妙琴小心避开地上的碎片,主子这一生气就摔东西的习惯是自幼养成的,进宫了也不曾改过来,她有些迟疑地安慰:“也许只是前朝忙——”
“忙?”容嫔冷笑一声:“乾玉宫侍寝五日,就连坤和宫都去了两次,偏生来本宫这里就忙了起来?”
妙琴扑通跪地:“主子这话说不得啊!”
即使再如何说乾玉宫也无碍,但是坤和宫那可是皇后娘娘,最得皇上敬重,若是今天的话传进皇后耳里,主子的处境就要越发困难了。
容嫔梗着脖子,却到底没有再说。
她拍了下桌子,终于掩不住心底的惶恐:“那你说,本宫该怎么办?”
这宫里的奴才都是看人下菜碟的,今儿个送来的膳食都有些凉了,若是皇上再不来这瑜景宫,她有些不敢去想自己会是何处境。
妙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犹豫了许久:“如今天凉,主子何不送份汤水去御书房?”
这招是淑妃常用的,其他人不是没用过,可都不过是东施效颦。
所以妙琴这话一出,容嫔就皱起眉头,妙琴连连补充一句:“主子亲自送去,岂不是越发显得有诚意?”
容嫔眸子一亮,又有些犹豫不决:“这能行吗?”
“试试才可知。”
容嫔深呼吸了一口气,终于下定了决心:“罢了,你去让人熬一盅红枣乌鸡汤,本宫亲自送去。”
她没有办法,再见不到皇上,这宫中就要坐实她不受宠的言论了。
阿妤得到这消息时,容嫔已经带着人朝殿前去了,她有些惊讶,却对此事不报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