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有自知之明,和国家大事比起来,后宫这些女子自然就不算什么了。
有宫人进来为阿妤梳洗,阿妤并没有拒绝。
她穿来的宫衣被皇上扯得不能再穿,这是要走出去,必是要换一件的。
阿妤视线不经意落在另一边的侧案上,她眸光微凝。
在那上面,一支玉簪安静地躺在那里。
那支玉簪,她很眼熟,是她第一次落在这里的。
阿妤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只当作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御书房
男子立在台阶下方,并未穿官服,一身玉白的长袍,上面绣着些许青竹花纹,面容清隽,称得上一句陌上君子,只见男子眉头微蹙,冷肃着脸,连带着声音都染上一丝急切忧虑:
“近日来难民进京情况越来越多,依微臣所查,其中大多是从衢州而来!”
封煜坐在御案前,眉头拧在一起:“衢州距京城隔了三城,他们如何会越过这三城,进京而来?”
韩玉扬垂头应答:“其中三城皆不曾开门迎民。”
若非如此,那些难民又何必远赴而来?
不过是情非得已罢了。
这话落下时,封煜刚好看完他呈上来的奏折,脸色骤然铁青,手中惦着的奏折“啪”得一声摔在了御案上:“折上之言,可皆属实?”
“微臣不敢有一句虚言!”
封煜靠在椅背,闭了闭眼睛。
衢州水坝轰塌,百姓无家可归,无粮可食,他派遣而去的官员拿着拨下去的白银竟一事无成!
难民越来越多,即使京城也不可能接纳所有难民。
衢州治水一事,势在必行!否则,必遭民愤。
他再睁眼时,刚刚的怒色似都是错觉般,锋芒尽数敛在眉梢,他原想将此事再交予韩玉扬,可开口之际却停了下来。
治水一事,重在修建提防。
而韩玉扬所在为吏部,此事更该交由工部而行。
他想了片刻,终究是没将此事交由韩玉扬,能力是其一,更重要的是,韩玉扬入朝为官不过三年,已经爬上三品之位,尚不过及冠年龄,此般年轻得足以让人羡慕。
也因此,将如此重要之事交予他,太过冒险。
封煜又问了几句话,就让人退下了。
容嫔得到阿妤回来的消息,惊讶地坐直了身子,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自己回来的?”
妙琴连连点头,压着心中的喜意:“是的,主子!奴婢亲眼看见她走回来的。”
阿妤没得宠,是不是就代表了皇上对她失去兴趣了?
她指甲尚未长好,这个仇她铭记在心,自然不愿意阿妤过得好。
她瞥见主子眼底惊讶疑惑欢喜来回交换,她眸光轻闪,低着头说:“主子,既然那贱婢没有入皇上的眼,我们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