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煜掀起眼皮子,冷笑了一声:
“你倒是越发胆大了,不仅敢去瑜景宫放肆,还敢对朕隐瞒不言?”
那日的事,天还未黑就已经传进他耳里,虽他对此事并无所谓,但总不能将怀里女子胆子越养越大。
只不过,他说完这句话后,女子低垂着头,许久未曾出声。
半晌后,他忽然觉得胸口有些凉意,他拧着眉抬起女子下颚,就见女子紧咬着唇,眸子里蓄满了泪,星星点点,直接浸湿了他的衣裳。
封煜直接被她气笑了:“朕还未怪你,你倒是委屈了起来?”
阿妤咬着唇,颤着尾音,委屈似都要溢出来:
“妾身不敢。”
话是这样说,那泪珠就似雨点子一下急速掉落,狠狠砸在了封煜的手背上。
这番一闹,封煜心点那气早已散得不知何去。
封煜捏了捏眉心,似不耐烦地提点她:“你若是不喜她,就少往她宫里去。”
她刚刚那句话没说错,容嫔的位份比她要高得多,单枪匹马地往别人地盘去,一次能幸运地全身而退,却不代表下次还那么好运。
阿妤怔了下,听出他话中隐晦的意思,她用手背蹭过脸颊,将泪珠拭去,话中带着一股子哭腔委屈:
“妾身也不想去,可陈才人特意寻了我,我若不去,宫中人该如何议论妾身?”
封煜拧了拧眉,听出她话中当真委屈,连自称都混乱不堪。
她吸了吸鼻子,眼角通红,模样越发可怜:“皇上明知妾身难处,偏生还要吓唬妾身。”
封煜有些不自然:“谁吓唬你了?”
他虽没有真的生气,却也的确想治治她的性子。
佳人倚在他怀中,眼眶通红,封煜自认不是绝情之人,他指腹擦过她的眼尾,低声道:“别哭了。”
阿妤一手搭在他胸膛,做最温顺的姿态靠着他,脸颊在他脖颈处蹭了蹭,未干的泪痕全蹭在了他脖颈间,带着丝丝凉意,怀里的女子低声细语地,细细抽泣着:
“妾身不想在皇上面前装作与她姐妹情深。”
封煜生平第一次知晓女子的眼泪真的会让人觉得心疼,许是怀里女子初识时身份太低,以至于他每次想起她和容嫔关系时,总是会想起那日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又伤痕累累的人。
但是他并未多说,只是冷淡道:“你倒是敢说。”
阿妤不再说什么,今日说的话已经有些不敬,她不敢再冒失进言。
在圣上面前坦诚,自然会有好处,可若是什么都说,那就真的是傻子了。
她抹了抹泪珠,避开他那句话,说出的话似还带着湿意,软软糯糯,腻在了人心尖:“今日皇上来得早,还未用晚膳,不若让他们传膳吧?”
在沐浴前,阿妤用了不少糕点,此时其实并不饿。
封煜见她移了话题,泪珠也渐渐擦干,也扔了去不再提。
他要下榻时,余光忽然瞥见旁边一盘的樱桃,红红紫紫地甚是诱人,他问:“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