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得了其一,却忘了其二,越是特殊,越能让人记忆深刻。
她依旧不悔改,嘴硬道:
“那便是妾身记错了,但是这花盆臣妾送给了陈才人许久,花盆染了红花一事,未必就是臣妾做的,更何况,若是当真因为此花盆缘故,怎么至今才发作?”
“皇上莫要被眼前物蒙蔽,遗漏真正的凶手!”
就在这时,陈才人的宫人突然道:“皇上!奴婢记起来了!主子所食用的那块月饼,容嫔!嫔不小心碰到过!”
她此话一出,容嫔脸色才真正地出现惊慌:
“你个贱婢,胡言乱语什么?若是本宫碰过,你们主子敢吃吗?”
那宫人也不是个傻的,当下反而委屈道:“您是我们主子的亲姐姐,你碰过的东西,我们主子为何不敢吃?”
“搜身。”封煜淡淡地道。
他仿佛不怒了,连同脸上都没什么格外明显的神色,寡淡漠然,没有一丝情绪。
他话音甫落,容嫔下意识地便将手藏在了袖子里。
她一动,封煜便发现了端倪,指着她的手,说:“拉出来。”
容嫔发髻凌乱,随着她的挣扎,整个人狼狈不堪。
她手上涂抹着嫣红的蔻丹,衬得她的手指愈发白嫩,但是太医检查一番后,就立即皱起了眉头。>>
“皇上,容嫔的手帕上还残留着红花粉末……”
剩下的话,众人没再细听,听到这里,便能猜到容嫔为何无故地去碰陈才人的月饼,不过是想让陈才人亲自吃下红花罢了。
只要她将手指清洗擦净,到时候就算从月饼上查出什么来,也是皇后亲赐,与她没甚关系。
容嫔的确是清洗了手指,在众人朝偏殿走来时,她在长廊上,特意伸手接住了雨水,将指甲里残留的红花粉末冲洗得一干二净。
那时,她看着漫天的大雨,觉得老天都在帮她。
但是……这帕子上哪来的痕迹?
容嫔有片刻茫然,待反应过来,就想辩解,想推脱,可她望着皇上冰冷的脸色,却陡然失了所有声音。
从没有一刻,她像这般清醒地意识到,皇上是不会信她的任何说辞的。
她顿了良久,忽然问:“!皇上,您还记得当初为何赐妾身封号为“容”吗?”
封煜堪堪垂眸望向她,却没说一句话,仿似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容嫔仰起了头,她扶起地面站起来,踉跄地退后了几步:
“旁人都说,您赐妾身这个封号,是在夸妾身容貌盛人。”
“可妾身却知道,您不是在夸妾身。”
“您是在提醒妾身,警告妾身,想让妾身有容人之心,想让妾身学着大度体贴。”
封煜拧起了眉,他以为她是不知道这些的。
毕竟,这个封号赐下后,她不仅没有一丝改变,反而是越发变本加厉,徒惹人厌烦。
华衣裹身,金簪于发,容貌艳丽,斜眼挑眉万种风情,坐在仪仗里,被众人拥簇着,如众星捧月般。
她曾也惊叹,容嫔的这个封号当真是一分错没有。
谁能想到,容嫔的封号,不是容貌艳丽的“容”,而是容人之心的“容”呢?
若是皇上对她不满,又怎会亲赐封号,为她多添一抹荣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