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豁出去了。
几个小太监都没能拦住她,一身肃条的白衣,直接倒在血泊中,眸子死死地瞪着坤和宫内,鲜血浸红了白衣,在夜色里,微弱灯笼下,萧瑟冷风,整个人异常可怖。
周琪看见那番场景,脑海里只蹦出一句话:
真真正正的死不瞑目。
尤其是她哭求了许久,脸上泪痕未消,还有临死前凄惨的一句:
——皇后你不公!臣妾不服!
皇后在那时,才姗姗来迟,她连发髻都未梳,显然来得匆忙。
周琪那是第一次看见皇后冷了脸。
淡漠吩咐的命令中,夹杂着无限凉意,她只说:
“将人拖下去,扔进芳玲阁。”
人已死,却不作任何处理,更是将人扔回芳玲阁,单这句,便足以让人胆寒。
皇后下了封口令,此事不许旁人再提。
但众人回来时,这天便开始飘起了雪,似是在为卓氏叫屈一般,周琪当时心底便是一跳。!果不其然,今日醒来后,周琪便听闻了许多闲言碎语。
周琪省略了卓氏的惨状,将剩下的一五一十地对阿妤道出。
阿妤听罢,便狠狠地拧起眉。
也不知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才闹成这副模样。
阿妤轻抚着小腹,她冷眉说:“吩咐下去,让宫中的人都闭上嘴,若是叫我听见一句闲话,休怪我直接将人送进慎刑司!”
其余事,她不管,但这流言传得太快,短短一晚上,便传遍了后宫,甚至宫外,都不知有没有风言风语,若是说背后没有推手,她定是不信的。
只是,这背后的人直接对上皇后娘娘,究竟是有信心,还是被蒙了心,就不可知了。
谨玉跪在一旁,哭得眸子通红:
“都怪奴婢!都怪奴婢看守不严,竟叫她跑了出来!让娘娘平白无故受了这天大的委屈!”
“奴婢便说,卓氏居心不良,之前就不该是只贬低位份,而是应该直接将这个祸害处死!”
谨竺打断她的话:“好了,谨玉,别打扰娘娘了。”
她担忧地看向娘娘,心底也是愤恨,但事已至此,再追究往事已无意义,还是解决眼下之事来得重要。
她低声说:“如今宫中都传遍了,说娘娘不公,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这话她不想说,但又不得不让娘娘知晓。
她话音甫落,倏然,杯盏碎了一地。
碎片就砸在谨玉身旁,她身子一颤,哭声不自觉地停了下来,她小心翼翼地抬头去看。
皇后神色淡淡地收回手,仿若那副茶盏不是她挥落的一般,她轻轻敛眸,平淡道:
“传信回府,让府中盯着宫外的传言。”
谨竺点头,立刻去办。
皇后才扫了眼谨玉:“跪着作甚?”
“这半年来,新妃入宫,本宫心情好,让这宫中的人都快忘了,究竟谁才是主子了。”
!谨玉撑着身子站起来,擦了把眼泪,狠狠道:
“便是如此!娘娘此次绝不能再轻易放过这些人!”
皇后垂头,不紧不慢道:“凡是提起卓氏之人,皆杖刑五十,再送进慎刑司!”
“让各宫的人都去观刑。”
皇后抬眸,扯出一抹讽笑:“不管妃嫔还是宫婢,皆同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