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修容低声回着她的话,面上却是带着得体的笑:“是,瞧着时间应快到了。”
话音刚落,从前方就远远传来击掌声,帝后銮仗声势浩荡地缓缓行来,时隔多日,阿妤再见皇后娘娘,发现她与往日并无什么不同。
没等多久,正阳门外从远行近一支队伍,数千人随行其后,四周肃静,阿妤也跟着众人俯身跪地。
她悄悄抬头看了眼,太后娘娘从仪仗里走出,皇上上前恭敬迎去,她尚未看清,便觉一旁周修容轻抵了她一下:
“别看,低头。”
这般场合,文武百官皆在此,容不得一丝稍有不妥。
百人之前,封煜亲自扶着太后的手臂:“母后这一路可觉得颠簸?”
太后面相慈和,她手中持着一串佛珠,正在轻捻,闻言,笑着看着他:
“你叫数千人护行,特意嘱咐放慢行程,这般,母后怎还能觉得颠簸?”
“都是儿臣该做的。”
她轻摇头,没再就此事说什么,而是看向正阳门前跪着的数百人,她微顿,视线不经意扫过自己身侧亭亭玉立的女子,神色淡淡道:
“让他们都散了吧。”
“是儿臣考虑不周,母后这一路车马劳顿,还叫他们来扰母后清净。”封煜朝杨德颔首,自己扶着太后继续朝前走。
须臾之后,正阳门前就只剩下后宫的一众人。
太后扫了一眼,没看见自己想见的人,略有些失望:“公主呢?”
他们已经到了众妃面前,闻言,周修容踏出一!步,欠身行礼,轻柔道:“回太后娘娘的话,长公主不足满月,太医说她不宜受风,故此,臣妾才将长公主留在了宫中。”
太后虽远在五台山,但是对后宫情形却也了如指掌,知晓站出来这位是新晋的周修容,也是小公主的养母:“你做的对,公主的安康最为重要。”
封煜神色淡淡的,只说:“待明日,再叫周修容带着小公主去向您请安。”
几人说着话,阿妤则是悄悄动了动身子,轻靠在周琪身上,太后刚欲说话,余光就瞥见她挺着大肚子,挤在众人之间的模样。
阿妤不知太后怎么突然提起了她,却不敢耽搁,连忙站直身子,欠身行礼:“妾身给太后娘娘请安。”
太后立刻道:“身子重,还管这些俗礼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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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不满地看向封煜:“她如今身子重,身边怎就这几人伺候?”
在场的,除了皇上和皇后,其余人最多都只带了两个宫人随行,她在后宫的位份算不得高,还是有着身孕,才会特意带了两个宫人在身边。
太后拧着眉,那丝不满太过明显,让阿妤有些不知她做错什么了?
封煜注意到女子投来的眼神,稍顿后,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与太后低语了几句。
太后先是拧眉,随后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她朝阿妤轻招手,阿妤微愣,怔怔地朝男人看去,见他若有似无地点头之后,才顶着众人灼热的视线,朝太后走过去。
她被太后握住手时,心底更是讶然,呐呐地喊了句:“太后……”
太后没再看向旁人,牵着她朝后宫走去,只与她说:“你如今身子重,可觉得哪里不适?”
“若有任何觉得不适的地方,切莫忍着,万事皆以你为重。”
阿妤一边跟着她朝后宫走,一边无措地回头去寻皇上,待瞧见男人眉梢轻动时,忽然想起那日他说的话:
——她会喜欢你的。
阿妤紧张地攥紧手帕,此时才意识到他那句话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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