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眼前这人,在后宫茫然无措,他总是怕她会什么都不知道,不自觉时,那丝担忧就升起,连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他如今宠着她,记着她,但他也保证不了,以后能一直宠着她。
她若是只顾着这一时的恩宠,日后后悔的人,只会是她自己。
阿妤怔怔地望着他,陡然轻抿唇,她拉过男人的手,扑在他怀里,低低地说:
“我知晓,我都知晓,可……我还是觉得不舒服……”
她说:“我就是看不得,她从我这儿将您拉走。”
封煜原还以为她要说什么,听到这里,险些气笑了:“你讲点道理。”
他原是去倬云楼,倒是谁截得谁的宠,她心底就没点数?
阿妤捂着耳朵,摇着头,才不听他说:
“世上那么多讲理的地儿,多妾身一个不多,少妾身一个也不少,总之,妾身就是不愿讲道理!”
“您既来了妾身这儿,那就不得被她拉走!”
得,封煜不与她胡搅蛮缠,只说:“朕没走。”
阿妤顿住,羞赧地低下头,糯糯道:“所以,妾身心生欢喜呀……”
她撅着唇,有些委屈:
“……才想您好受些,但妾身又不懂,弄巧成拙了,您与妾身说,妾身改,就是了……”
她勾着他的手指轻晃,软软乎!乎乎地:“别生气嘛……”
——妾身心生欢喜,才想您好受些……
封煜猝不及防,这声音似黏在耳畔,刹那间酥麻了他的听觉神经,他一手轻抵成拳,眸色暗沉地盯着女子。
她到底知不知晓,自己在说什么?
是以,封煜第二日醒来的有些晚,险些错过了早朝。
杨德等人进来时,他盯着床上酣睡的女子,想着昨夜里那股蚀骨销魂的滋味。
太阳穴嗡地一下,抽抽地疼。
杨德望着他,不知怎得,忽然想起昨夜里殿内忽然叫了水,让他们一众奴才险些吓得心跳都停了去。
他心底不禁嘀咕,这后宫没有身孕的妃嫔众多,怎得皇上还来钰美人这里叫水?
阿妤醒来时,殿内已经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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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甩着手,苦恼地伏在床边,对着周琪说:“阿琪,我手酸……”
周琪端着药膳,一勺勺地喂她,闻言,就算再不通人|事,也不禁微红了脸,呐呐道:“主子,你自作自受!”
阿妤倏然反应过来,这手酸是为何,顿时红了脸,呐呐地不敢反驳,险些缩进锦被里。
那深夜里再如何放肆,到了这白日,就遮掩上一层不可揭开的轻纱。
叫人一回想,就羞愧难当。
倬云楼的灯火彻夜未熄,印雅阁传来叫水的消息时,她再也忍不住,猛地挥落梳妆台的物件。
落云等人不敢拦,她伏案痛哭。
欺人太甚。
她究竟有多不堪?才能让皇上宁愿去有孕的钰美人那儿,也不要叫她侍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