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煜忽然凑近她,擒着她的下颚,细细打量她,鼻尖忽地传来淡淡的清香,还有她眉心特意点上的花钿,他长吁了一口气,还是低声和她说:
“朕赏给宫人了。”
阿妤微愣,没能反应过来。
封煜又低声道:“朕也不知杨德会接下来。”
半晌,见她还是没反应,封煜拧起眉,那两句解释已经是他的极限。
他何时对一女子这般过?
阿妤没想到他会解释,半晌才回神,她轻咬了唇,矫情地扭捏问:“那妾身怎知,您是不是又哄骗我?”
封煜斜睨她:“朕还能骗你,不成?”
她身子不安分地在他怀里扭动,封煜知她是信了,这般不过是在撒娇,心底那分郁气微散,手上微用了力,禁锢着她腰肢。
阿妤将头埋在他胸膛,嗫喏:“妾身怕您不来,就想着站在那里等您。”
“您若一直不来,妾身就一直等着,端看皇上有多狠心,才能舍得?”
封煜听着她的话,呼吸顿了下。
他没有怀疑她的话,今日他若真的没来,她会真的一直在那里等。
他低头去看她,眼底神色晦涩,半晌才轻斥:“胡闹。”
究竟含了几分斥责,封煜自己都说不清。
殿外,小福子拎着食盒,站了半晌,才抬头去看杨公公和周琪,最终还是为难地问周琪:“这、奴才该怎么办啊?”
他觑着手里的食盒。
主子虽说叫他撤下去,可皇上那脸色,他若真的撤下去,还能见到明日的太阳吗?
杨德擦了下额头的冷汗,小福子最起码还有钰修仪帮他挡着,可圣上进去前,丢给他的那记眼神,才是真的让人心惊肉跳。
周琪犹豫了下,扭头看向杨德:“杨公公,您同奴婢说句实话,皇上究竟用膳了没?”
言外之意,沈贵嫔送去的东西有没有入圣上的口!?
杨德听了出来,苦笑摇头:“没,皇上忙完公务,就朝这边来了。”
周琪虽有狐疑,却还是信了,她回头,担心地看了殿内,才对小福子说:“你先等等。”
没一会儿,殿内传来圣上的声音。
杨德和周琪领着人进去,就听见圣上淡淡的声音:“拿条干净的帛巾来。”
杨德偷偷抬头看了眼,软榻之上,钰修仪背对着皇上坐着,几乎半个身子都倚在男人怀里,而圣上一手勾着她的腰肢,令一只手却是托着钰修仪的青丝。
不经意间,他对上钰修仪的视线,就见钰修仪轻哼了声,扭过头去。
封煜接过周琪递来的帛巾,听见动静,抬眼看去,见到杨德,也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
钰修仪这般表现,却是代表没将这事放在心底,在这宫中,最怕的是人脸上笑得温柔,却将所有事都记在心底,不知何时就捅你一刀。
虽是如此,但杨德也将今日的教训记在了心底。
周琪细细观察了会儿,才开口:“皇上,主子,现在是否能传膳?”
封煜没说话,低头去看怀里的人,阿妤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扭捏含糊道:“传。”
雎婷轩,琉璃香炉里点着熏香,似是梅香,冷淡清傲。
沈贵嫔早早沐浴后躺在床榻上,她手中泛着一本诗经,耷拉着眼皮子,漫不经心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