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髦女郎微怔,抬头:“外公,您的意思是说?”
管家打出那通电话的同时,谢长安刚刚走回到宿舍门口。
抬眼扫去,房间的灯已经关了,他放轻脚步,无声无息地拧开了房门。
温翔宁住的是离门最近的那张床。他明明已经洗完澡卸了妆,却着魔一般拿起笔,对着镜子一遍又一遍描摹那颗泪痣。
不对……是在这个位置。
不对,要再往左边一点,往下一点……为什么还是不行?
脑内全是那天谢长安卸妆时擦去痣时的震撼,他神情很冷淡地看着人时,那颗痣却如斯生动,像会代替他开口说话,让人的目光无法从他脸上移开。
为什么,明明是在同样的位置,他连颜色都记得那样深刻,描摹得那么相近,但就是感觉……平平无奇。
回来后,趁室友已经睡着,温翔宁对镜练习了一遍又一遍,他心砰砰跳,仿佛只要画准了这颗痣,就可以飞黄腾达了。
但一遍遍的试试,他心一点点地往下沉,直到最后错手用力过度,将眼尾的皮肤都蹭破了,那些堆叠积累的失望和恼怒才一下子喷涌出来,让他失态地紧咬嘴唇,把手里的笔一折寸段,狂怒地甩在地上。
“为什么……就是不行?”
情绪发泄出来半晌,他终于平复下来一些,俯身去捡掉在地上的断笔。
“哐”
门被轻轻带上的声音不响,但在安静的夜晚却那么清晰。乔尽雪睡得沉,连翻身都没有,而温翔宁直接被吓了一个激灵,捡起来的笔又一次掉到了地上。
“你怎么回?”他吓得出声高得尖利,看着不知什么时候打开门的谢长安,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自己失态的模样,心虚地咽了咽唾沫。
光线黯淡,谢长安个子高,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气势太有压迫感,温翔宁不由自主地瞳孔缩了缩,偏过头去不敢正视。
“嘘——”
谢长安懒懒冲他竖起一根手指,朝上铺睡正沉的乔尽雪看了眼,压低声道:“小点声,嗯?”
温翔宁没被正眼瞧一眼,也被青年那过于自然的上位者感震慑得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完了意识到对方看不到,又轻轻答了声“嗯”。
只是等到谢长安放轻脚步,无声无息地拿了换洗衣服走向浴室,温翔宁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居然乖乖听话的难堪和嫉愤。
难堪于他竟然下意识听了自己看不上的人的话,恼恨谢长安可以为了不吵醒乔尽雪连走路都没声,却连正眼都不看自己一眼……
“喂”
他忍不住冲着背影低喊,又在谢长安回头之际怯怯补回来。
“谢……老师,怎么回来的这么晚?”他算了算,感到疑惑。练习室最晚九点关门,可现在已经快到十点半了。他和队友回来的时候,不是特地让食堂误会后面没人,而提前关门了吗?谢长安这一个小时去了哪里,不会是违规偷偷跑出去了吧?
他定定看着谢长安,想从他脸上分辨出一点破绽的痕迹,但无果。那人平静看着他的样子,倒像是完全看透了他,让人无处遁形。
谢长安与他对视一眼,忽而莞尔,那笑容冰雪初霁,即使夹杂着嘲弄,也依然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我去吃饭了哦。”谢长安眨眨眼道,“食堂关门了,为了补偿我们,他们特地准备了丰盛的晚餐,我可是吃到了……不知道你们晚上吃的什么?”
他只说了“他们”,却特意没说“他们”是谁,温翔宁自然是不可能想得到,他只会以为是节目组给谢长安开了小灶,当下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掌心。
问是问了,可谢长安完全没有要听答案的意思,说完这番话又看着温翔宁摇着头笑了笑,便走进浴室里间去了。
温翔宁不敢相信地看着被关上的门,谢长安不仅吃上了晚饭,还比他们吃的都好?那他晚上的小动作,岂不是反过来便宜了谢长安么?
他阴晴不定地出了会神,趁谢长安还在洗澡,拿出自己藏起来的手机,愤恨之下登上小号,偷偷发了好几条真假掺杂的“爆料”。
乐芙夫人:料,保真。707赛制改了,初评级,同公司的拆开自由组队,给个人练习生大福利,这次个人练习生里有黑马。
乐芙夫人:长安的小棉袄_,很遗憾,你们关心的vcent练习表现奇差,疑似体力不支。
乐芙夫人:v在练习生中人缘很不好,大家都觉得他来这里很不公平,节目组也对他偏心,但他自己好像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每天都乐呵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