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恼桥》是孟唯音为数不多的出圈歌曲,孟唯音号称一心做音乐,也确实五年来都没演过戏了,但他的歌除了粉丝几乎没人听过,其中比较出挑的这首,倒是因为契合毕业季校园情侣分手的愁绪,小范围出了圈,也是孟唯音粉丝最骄傲的。
谢长安抬头看了看召唤选手入场的指示牌,轻笑:“我唱的不是《多恼桥》,而是《亚特兰蒂斯沉没之谜序曲》的变奏。”
他看到指示牌上名字变换,等候入场的红名从某公司的六人组变成了他自己,随手拨了拨额前散下来的碎发,丢给呆在原地,神情从困惑、不解到愤怒的卢诺和猜测、怀疑、动摇的众人最后一个炸弹。
“《亚特兰蒂斯沉没之谜序曲》是《蓝色潜水艇》的第四插曲。”
与此同时,温柔的女声播报音响起。
“下一位,vcent-谢长安。”
谢长安理了理袖口,走向通向录制大厅那条长长的、深邃的长廊。
设计成古罗马风格大理石柱表面如镜平滑,倒映出他宁静的面容,黄金分割般的身材和深邃立体的五官,脚步轻盈地踏向容纳101人的斗兽场。
贴在腰部的名牌上的,“vcent”这个新的名字像赐予他的兽形之名,他走进那道门,便演变成一个新的自己,正如他无数次做的那样。
被他丢在脑后的,是呆若木鸡的众人。
卢诺阴沉着脸神情怔然,连关注着局势的副导演都连连给摄影师打手势不要拍了。
他们只是想录个选秀综艺,不是要深挖娱乐圈黑暗内幕。就算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也决不能经由他们手里的画面流出去,这里面牵扯太多太杂,谁知会不会得罪什么了不得的人?
“刚刚所有的事谁都不能往外传。”所有选手都签了保密协议!300万打底的赔偿金,还是能拿捏住悠悠众口的。
可是警告完在场其他秀人,又该拿那位不按常理出牌的怎么办呢?
录制大厅十几米的挑高,把所有人显得格外渺小,那一排排座位从最下到最上,人数逐渐减少。
这时入场的选手将将过半,最热门的便是二十位到七十位这样的中位数,挤挤挨挨几乎没有多少空座了,而最底下一排还全都空着,上位圈也只坐了几个人。
打扮非常招摇的一组练习生来自中等规模的一家公司,这组人都是社交牛逼症,一进来就很活跃,于是有一个机位便全程收录他们的反应。
“大公司的人吗?不愧是影视公司,脸就是厉害啊~”
“哇,这个组的c是要去坐的位置吗?”
众人都翘首以盼,望着新进来的人目不斜视一步步往上走,心里都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滋味。尽管自己不敢坐,但如果真有人坐上去了,又会暗暗失落。
从中间坐满之后,几乎每一个走进来的人,都会被关注会不会去坐至高处。
毕竟,主动选中间的位置很保险,而主动坐第一轮就会被淘汰的位置,看起来也太炮灰了……
过半之后,前十的位置也被坐得七七八八。
温翔宁进来的比较早,他早早挑了一个保险的二十七位——这样的位置很适合逆袭剧本,刚开始不抢眼,也是一种保护。
苏慕如不声不响选了个七位,尽管这个位置不算特别前,还是有很多人对他侧目而视。
“那家伙挺自信啊。”
“个人练习生,看起来挺低调,没想到这么有野心。”
苏慕如什么也没说,只把帽子压得更低了点。
rapper帮进来的晚,脏辫儿站到坐席底下,仰头看了眼,不满地和队友对视一眼。
没剩什么位置了——他们要想坐一起的话,就只能坐在最下面一排。
那是最不起眼、最没有镜头的位置,放眼望去,靠近下方的练习生都面目模糊,穿得也素,长得也普,神态更是没有什么底气,一看就是来当炮灰的。
脏辫儿遗憾地啧了声,旁边长头发的睨他一眼,阴阳怪气道:“你要是想去上头,就自个儿上去啊。”
他们在这里时没有给麦,因此没有收音。但即便如此,反常的停留的反应还是引起了一些注意。
脏辫儿神情有些不自在,敷衍道:“谁想上去了,当然跟兄弟们坐一块儿啊。坐哪不是坐啊。”
他眼一尖,瞟见最上头空位边上坐的路惹,脸色一变,低声道:“看清了兄弟,我刚刚是看那家伙呢。真自大,敢坐第二……”
几人察觉现场其他人已经看着他们窃窃私语,一边朝位置走去一边满不在乎地交流着:“他怎么敢坐第二不敢坐第一啊,也是个孬种。”
“他要是坐第一老子第一个上去pk。”
rapper们大摇大摆地占据了最下面一排的多数位置,又一组人多的走进来后,也坐在了他们旁边,于是再没有了连在一起的座位,都是零零星星散在人群中间。
“谁会坐到第一的位置呢?”
没有人问出口,但每个人心里都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