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了二楼,推窗去看。
铺子宽敞,也装的很用心,位置临街临桥,从二楼望过去刚好能看见洒金桥,临安县两道桥最是繁华,一道是县城里面的主要交通枢纽洒金桥,另一道就是临安县和府城的必由之路虹桥。
洒金桥两侧全是摆摊的小商铺,成正业要来接她,势必会经过这里,她有一下没一下的朝那边张望着,原本正在写糕点名录的笔也时不时停顿一下。
最后,林巧儿叹口气,放弃了。
她还是操心四郎。
甚至有些后悔昨晚的心狠了……
她写不进去点心单子,索性不写,撑着下巴看着虹桥上,乖乖的等四郎来接。
与此同时,后山养牛场。
成正业脱了上衣,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褂子,腰间门束紧,显露出宽窄的腰和结实的肩膀。他干得起劲,浑身是汗,哪里有生病的半分样子,最后忙完之后成正业看了眼天色,道:“今天就到这了,我得走了。”
牛场里的伙计都知道他急着干什么去,笑道:“四哥去吧,这有我们呢,赶到城里还得半个多时辰,一会儿嫂子就该急了。”
虽说自从换了马车后,以前的一个时辰变成了半个时辰,但今日真的有点晚了。
成正业担心娇气包一个人在铺子等着急,于是全力赶车,连汗湿的衣裳都没来得及换。
当马车到了县城,天色已经微微擦黑。
成正业几乎刚将马车停好,就看见娇气包的身影从铺子里跑了出来。他还没回过神,那个身影已经一头扎进了他怀里,瓮声瓮气:“你怎么才过来呀!”
成正业一怔,一颗心随即也被填满了。
这是背巷,几乎没人,周围铺子做生意的都已经关门打烊了,所以薄脸皮的娇气包才这么肆无忌惮。
成正业却不管,嘿嘿笑了两声将人提腰一抱,让她站在台阶上,自己抬头去看她的脸。
“今天有点儿忙,我的错。”
林巧儿在意的却不是这个,她焦急地捧着成正业的脸,还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
果不其然,成正业的额头有点烫。
林巧儿眼眶瞬间门就红了,心疼和愧疚齐齐涌上心头,连带着声音也高了一些:“你怎么这么不注意呀!都生病了还要去没命的干活?!你不难受吗?还是强忍着的?!你要是病倒了我可怎么办!”
娇气包忽然发难,让成正业措手不及。
他整个人都怔住了,一瞬间门没理解她的意思。
他病了?
他怎么不知道。
后知后觉,成正业这才感觉到了一丝丝头昏脑涨,他也下意识地摸了摸额头。
懂了。
可能是下午干活出了一身的汗,着急来接她没来得及换衣裳,赶车又快,吹了一路风,这会儿真着了风寒。
林巧儿却不知这份缘由,以为是他带病干了一天的活,心里越发难受起来,一难受,就忍不住掉了滴起了金疙瘩,噗噗簌簌地,停不下来。
“是我不好……以后再也不让你打地铺了……要不是我任性,你就不会着凉,也就不会发烧……”
她难过极了,语无伦次。而面前的男人却因为她的话完全愣住。
说真的,他都忘记早上那一茬了。
其实早上,他就是为了逗逗她故意的,咳嗽和喷嚏都是装的。
可没成想,她惦记了一整日,现在竟然还为他落泪了。
成正业抱着怀里的人不断安慰,唇角却是疯狂扬起,也不知老天是心疼他还是惩罚他才让他真的病了,可现在感受着梦寐以求的投怀送抱,成正业不禁想,这病,来得真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