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傍晚,晚霞笼罩着整个成家小院,成正业和林巧儿回来时接近黄昏,小院里却是异常的安静,林巧儿没在院子里瞧见大姐,倒是李氏正在厨房里忙活着做饭。
她有些奇怪地问了一句,李氏看了眼院外,小声凑近她道:“今天大姐相看出了岔子,一会儿你可千万别问这事。”
出了岔子?
林巧儿一愣。
“什么岔子?”
李氏正在擀面,没有多说,只是道:“总之是不大好,娘也正在生闷气,反正一会儿你装作不知道就好了。”
林巧儿点了点头,但心里却是有些担心的,她悄悄地把这事和成正业说了,成正业知道之后也怔了怔,“我知道了,一会儿我进去问娘,你不操心。”
林巧儿点了点头。
她知道,大姐的婚事一直都是全家人的心病,但若大姐和婆母不想说,她也不好开口问的。
果然,晚饭时,全家人坐在一起比昨日沉默了许多,李氏晚上做的是手擀面,众人只低头吃着自己碗里的面,也没一个人开口说话。
林巧儿看了眼成小兰,她神情倒是还好,虽然看起来也有些低落,却没有到难看的地步,但再看一眼公婆,两人一个脸色比一个难看,尤其是婆母,几乎都没什么胃口吃饭。
晚饭后,林巧儿先回自家院子洗漱去了。
成正业过了一会儿才回来。
“怎么样?”
林巧儿迫不及待地问了一句,然后她就发现成正业回来时,脸色都不是很好了。
“到底出啥事了?”林巧儿心里一惊,连四郎脸色都难看成了这样。
成正业在炕边坐下,声音带着怒气:“我明天要去那杜家一趟,什么东西。”
林巧儿又是一愣,在成正业夹杂着怒气的声音中大概知道了白天的经过,原来今日大姐相看的是杜家三郎,那杜家三郎和大姐年岁相当,左腿略有些后天残疾,所以媒婆便想着给两人牵线搭桥。
原本倒还算好事,结果没成想两人还没正式见面呢,那边杜家就出了岔子。成婆子正和杜家婆子在院里喝茶呢,不知道从哪里赶来了一个妇人,那妇人打听到这是成家,不管不顾地就冲进来了。
杜家婆子当即脸色就变了,那妇人一顿哭天喊地,媒婆是拉也拉不住,杜家婆子欲盖弥彰,不断催促着赶人,成婆子当即就有些怀疑,上前几步,才从那妇人嘴里大概听说了杜家隐瞒她的真相。
就在正月里,杜三郎居然出门花天酒地了一回,还一不留神把花楼里一个姑娘的肚子给搞大了,那姑娘是初夜,又是那花楼调教出来的头牌,本就打算卖个好价钱的,这会儿怀了孩子在花楼里闹死闹活,那花楼的老鸨没了法子,就过来替她闹。
也说不上是对杜三郎有多少情意,可做过的事可不能不认!
甭管是人还是钱,都得落上一个才好!
成婆子当即脸色大变,不可思议地看向杜家婆子。
“姓杜的?我真心诚意和你做亲家,你就是这么糟践我女儿的?!”
杜婆子大吃一惊:“好姐姐,你听我说,三郎只是一时糊涂做了错事!我们花钱把这事打发了算了……”
“花钱打发?!”成婆子无语。
“都大着肚子来闹了还花钱打发,出去出去,现在就出去,别逼我赶人!”
一开始,那杜家还觉得自己理亏说了几句好话,但眼看成婆子瞬间变脸半点不给他们面子,那姓杜的也有些绷不住了,最后恼羞成怒,直接用成小兰不会说话的事攻击人,成婆子当即更恼了,直接抄起扫帚赶人,那几人见势不对,立刻脚底抹油溜了。
成正业说完,林巧儿都愣住了。
“还、还有这么荒唐的事?”
出去寻欢作乐把人肚子搞大了,竟然还没事人一样出来相看?!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厚颜无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