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榻侧,白衣女子伏卧在梅疏影手边,昏沉无知。
如陷在一片空荡荡的白茫中,踽踽独行。
阖目,宁声,白衣拂荡。
天地之间仿佛只她一人……
安宁地、寂静地、永不止息地……步步前行。
无所终。
无所止。
无所顾。
遗世独立,默行而远。
一袭白衣静立这天地之中。
听民生哀苦。
看生灵百态。
流水落花。
春去秋来。
时间仿佛静止,万千繁华淡泊。
远离尘嚣,不闻杂音。
于是虚无,清静,安宁,圆满。
入世如出,时随事老。
尽心,竭力,不悔,无我。
蓦然回首,半生已逝……方见一点涟漪迟迟生出,心若湖镜泛起微澜。
于是,此后半生,被疼醒了过来。
……
端木压在榻沿的手一颤,掌心灼热如烧,一瞬间惊痛难抵,冷汗涔额,蓦然醒彻。
睁开眼的刹那脑中便是一阵昏黑袭来,左手掌心灼痛直窜入骨髓,白衣的人颤然拂袖,指间一转,一枚寸余长的银针被她刺入掌心。
血珠溅落于地,女子喘息一声,惨白若纸的脸上冷汗淋漓,抑声而喃:“阿紫……”声忧而怜,满是痛彻伤疼。
“阿紫……”呼吸不能自控地紊乱,女子睫羽抖簌,昏昏然地往屋外寻出。“阿紫……”
伸手转椅,左手沸热般的赤红还未消弥,血顺着掌中银针滴落一地。
雪娃儿本是蜷在榻上,听闻木椅轮的声响“唰”的竖起了肥短的耳。“咯咯?”
临出房门的那瞬似是不能心安,端木回首望了一眼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