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题名叫霍起。
霍起占了何稄的床。很想休息的何稄躺不下去。
管事人见何稄不言语,看了一下不大的沙发,又看了看整洁的地面,问他:“需要把他移走吗?”
对方身上有太多的伤口,这时移动伤势肯定会加重。
为此何稄没有开口。
管事人了然,“那我把您放在他的身边。”
何稄也不想跟他一起睡。
何稄说:“再找一张床。”
没过多久,管事人弄来了一张床,可比了一下房内两张床的长短高度,男人沉默片刻,忽地抬手,变出两个落在一起的石台,把床移到了石台之上。
何稄不懂对方的操作:“你这是在干吗?”他望着那个于他的腿而言是麻烦的台阶,总觉得现在床变得不像床,倒像是祭坛。
此时他若躺在上面,正好就是祭品……
管事人不理解他的想法,正色道:“魔域阶级观念强,他是大王养的东西,在我眼中,他与狗一样,所以他的床也好,他的用具也好,规格都不能越过您。”
何稄没想到管事人脑子里的阶级观念这么强。
他不与争论,先是点了一下头,接着又觉得这句话不对劲。
如果说大王养的霍起在他眼里是狗,那被魔主养的他又算是什么?
出于好奇,何稄还真的问了。
男人也真的回了。
“您自然是琼主的狗。”说罢,面无表情的管事人见何稄不悦地眯起眼睛,沉吟片刻,安慰道:“您可比我高贵多了,这世上可不是谁都能当琼主的狗,琼主也不是什么人都养的。”
何稄没有得到半分安慰。只觉得对方是在骂他的何稄已经完全不想看到这个人了。
到了晚上,霍起还没醒。
何稄喝完药,见霍起脸蛋飘红,不由想他是不是伤口感染开始发烧。
他让管事人去看一下,管事人却说这是小事,没有理会霍起。
晚八点一到,管事人熟练地“哄”睡何稄。
身上带着三王给的纽扣,何稄在入睡后没多久便感受到了不一样的地方。
他竟在梦中保持了几分清醒。
梦里的他似乎极为矛盾,像是分成了两个人。一个他清醒地知道自己在做梦,另一个他则在梦中演着情节剧。
而说来不幸,他又梦到了霍起。不过这次的霍起与前一次不同,他身上满是伤痕,正裸着上身坐在床边,流出的血染红了白色的床单,狰狞恐怖的伤口像是一张张会说话的嘴,吵到何稄心烦。
梦里的天气不好,就像是还在画中,还在那棵树上,而受了罪的霍起弯着腰,背对着何稄不知在想什么。
何稄坐在一侧,听到自己的声音,他正对着背对自己的霍起说——“我不会感激你。”
而霍起什么都没说,只是抬起手,像是还在画中那时一样,盖住了何稄的眼睛……
梦到这里,忽然散去,一种奇怪的感觉从身后出现。一种被野兽盯住的危机感追了过来。
梦中的何稄茫然地转过身,而在他转身的那一刻黑暗取代了夜林,对面有白雾飘来。当雾气来到何稄面前时,白雾中伸出一只手,三王的脸随之出现在雾中。
没给何稄多想的时间,雾中的三王猛地抓住何稄,将他拉了过来。
何稄也是修炼过的人,虽然没有认真修炼过,却也懂得一些旁人不懂的门道。是以他知道眼前的三王不是幻觉,不是梦,而是三王入了他的梦,将自己的神识与他的神识连在一起,闯入了他的脑海。
何稄看到对方,心中一紧,他想到原主和假三王之间的关系,又想到假三王缠着原主要的东西他不知道是什么,害怕接下来无法回答三王的问题。
三王许是担心会被管事人发现,在古楼不便久留的她省略了不必要的客套,直接说:“东西的事之后再说,我们这边改了计划,你先帮我把管事人除掉,明天见面我会给你一件东西,到时候你要配合我的动作,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