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端很安静,听着有回音,像站在空荡的长廊上。谢观棋轻声道:“不用,晚上十一点才到车站,太晚了,你自己睡觉。”
他的返程时间早和她提及过,是她经历过一个小转折,兴奋过头。
秋露低低地嗯了声,单手收拾桌面的狼藉,慢悠悠地抠字眼:“就算你八点到家,我也是自己睡觉呀。”
“是吗?”谢观棋低笑,她却听出不同寻常的意味。他话锋一转让她去房间帮忙找东西,这个小插曲很快被翻过。
……
8号那天,秋露应邀和朱巧一去了趟古镇,傍晚到家后困得倒头就睡,再次醒来是因为窗外呼啸的雷雨声,来势汹汹。
她把家里的窗户关好,又想起搬到阳台的花,急忙拿起钥匙冲到对门,钥匙插入锁孔的那一霎,雷声轰鸣,她吓得双肩一抖,拉开门时人愣住。
客厅亮着最弱一档的灯光,却空无一人。
秋露迈入门内,望着空荡的屋子,脑袋还有些昏沉。大风呼呼吹着,门“砰”地一声撞出震响,她回过头,突然间捕捉到房间里的动静,好像有人。
窸窸窣窣的声音,每一声都像压在她心跳上,沉重得透不过气。
几秒后,不轻不重的脚步声向外而来。
她下意识倒退半步,僵滞的大脑刚发出“跑”的指令,来人已从门框后露面,直直望向门口的她。
赤膊,深色长裤,左手拿着羽毛球拍,面色比她平静许多。反观她,光脚,鸡窝乱发,侧脸红色的印痕和朦胧惊吓的眼神都像在说:还没睡醒。
秋露的心重重落下,呆滞地看着他走近,还在发怔。
两人间一时寂静,漆黑的窗外闪过一道白色雷电,终于将她唤醒,喃喃道:“你想对我做什么……”
谢观棋沉默着,低头看了眼,顿悟,将球拍搁上茶几后,用玩笑话逗她:“我以为是小贼。”
秋露摇头,还跟着摆手:“不是小贼,是我。”
声音有气无力。
看她一反常态的模样,他差点怀疑她在梦游,蓦地笑了。从厨房取一只干净玻璃杯,倒半杯温柔,舀入蜂蜜搅匀,一路走来端详她迷蒙神色,轻笑道:“喝水。”
她双手捧杯一口一口抿着,他又说:“去沙发上坐。”
一言一指令,她倒是乖巧地配合,没过几秒又开始发呆。
谢观棋看她一阵,转身往屋内走,身后突然有小碎步靠近,他回头,一双乌溜的眼眸定定仰望他,淡色的唇泛着水光,如果他在这时低头……
“去穿鞋。”他垂眸盯着她的脚。
秋露手握水杯,刚转身又绕回来,只因听见他再次走动的声音。谢观棋终于懂了,她确实没睡醒,应该是从深层梦境里惊醒,大脑给她的指令只有一个:跟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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