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筱郁眉心微动,仍在不解中,小女孩喜悦的声音引得众人望去:“是妈妈!还有爸爸。”
“照片里的爸爸有头发,现在的爸爸没头发。”
“我们在哪?”妹妹问。
“我们在妈妈的肚子里。”姐姐说。
那块投影屏上,正在播放周筱郁和伍通的似水流年,一帧帧一幕幕,温馨又锥心。
姐妹俩牵着手仰头看屏幕,咯咯地笑。伍通低垂眼,在女儿们的笑声里神情黯然,开口道:“根本没有什么免费赠送婚纱照的活动,我就想圆了你穿婚纱的愿望,你说我窝囊也好,逃避也好,这辈子我他妈就会、就喜欢写剧本这一件事,不做这个,我能做什么?没有它,我还是我吗?不是我要去这么远的地方,是我……”
他闭眼又睁开,落寞一笑:“我没地方可以去。”
“是我赶你走吗?”周筱郁眼眶陡红,厉声道,“我想要的是一个家,一个完整的家,不是一个睡觉吃饭的旅馆。我是恨你的工作室吗?我恨的是你贪心,一颗心装不完两个家,一个有妻子有女儿,给外人看的家,和一个拥有你全部的耐心和热情,让你倾注所有,你和那些文字的家。”
两个女儿被吼声吓到,跑过去一左一右抱住妈妈的腿,嘴巴一撇也开始哭。
伍通默默听着,低声道:“我知道你恨我……”
“谁他妈恨你?”周筱郁潸然泪下,“爱你才会恨你,对你有期待才会恨你,我不恨你,我懒得恨你,你爱去哪就去哪,你没有家,难道我就有?”
“我们都没家,合在一起,是不是就能有一个家了?”伍通笑着,男儿有泪不轻弹,却是真真实实眼眶湿润。
秋露抹了抹眼角,一明一暗里和白焰对视,他朝她点头,她轻放花束,离开前回头再看一眼,伍通已经抱住哭得泣不成声的妻子。
……
她冲进夜幕里,招手拦下出租车飞驰机场。
城市被灯火笼罩,长桥进入漫长的拥堵时刻,几分钟挪动一次,像在消磨夜晚的时光。
司机偏头看她,询问:“美女,你是不是赶飞机啊?”
“我去接人。”秋露坐立难安,第五次问出,“师傅,还有多久?”
司机见惯乘客焦虑烦躁,只能不厌其烦重复:“下了桥很快就到,平时这个点都堵,最多不超过半个小时,现在过去十几分钟,也快了。”
一条微信弹出来:这个时间最容易堵车,我直接回去,你别走一趟了。
“请问你有充电宝吗?”秋露问。
司机摇头。
她用仅剩的电量拨出电话,赌他一定会接。等待的几秒里心跳如擂,直到线路停顿一瞬,那端响起久违的声音:“秋小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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