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城连着一周阴雨绵绵,裹得里外三层扔挡不住四面八方袭来的寒风。入夜,一盏暖黄台灯将小夫妻围拢在光源下,秋露安静欣赏谢观棋的眉眼,面容轮廓被灯光柔和,更显温柔儒雅。
他一手握着秋露半截手指,垂着头神色认真,另只手挤出药膏抹在冻疮的位置,指腹打圈轻轻揉着。
她听见他在叹气,问他怎么了。
他道:“再冻下去,就像外婆的手了。”
“等我到了外婆的年纪,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帮我擦药吗?”
“如果那时我还在的话。”
毛毯下的一只脚轻踢他的小腿,谢观棋低头笑,专注手上的事,揉完左手又牵起右手。
秋露浴在烤火器烘着的暖意中,听窗台边若有若无的风声,享受连轴转的年底里难得的二人时光。
“外包方的编剧刘雨,你还记得吗?”她描述,“短发,戴眼镜,我们示范剧本还有吃铁锅炖的时候,她都在我旁边。”
“嗯,然后?”
“她想换个工作,何导把她的简历发给我,不过你知道,老板的财力条件有限,近期联系的那个负责男频领域的编剧基本谈妥,如果再加一个员工,薪水最多开到编剧助理的工资。”
谢观棋明白她的意思:“所以你想把她推荐给意潮。”
秋露点头:“刘雨以前做漫画剧本,更偏向女频,老板看过她的简历也觉得经验不错,编剧助理有些屈才。”
“明天把简历发给我,如果合适,hr会约她面谈。”他说。
她低低应了声,感受他的指腹温柔地揉搓她的手指,这样灯下牵手的画面,又让她忆起一件事,踢他第二回:“谢观棋,你这个大骗子。”
他诧异抬头:“我又怎么了?”
下午和何虎聊完人才推荐以及短剧上线的事后,他突然发了句:替我向谢总监问好。她当时还纳闷,以为只是客套的结束语,哪知他又说:我知道你俩是夫妻。
秋露足足愣了一分钟才回:啊?
隔着屏幕,她好似都能看见何虎两指夹烟,悠哉地吸了口,揶揄地说:你老公告诉我的。
药膏抹匀渗入皮肤,谢观棋顿了会,不肯放她走,而是把她的手轻放在自己大腿上,笑着说:“很多东西瞒不住,尤其是感情,相处几天后他就猜到了。”
“哼,人家说的是看见我们在花坛边牵手。”
他笑容很淡,仔细观察她冻伤的手指,不说话。
“你总是偷偷牵我的手,说不定读书那会儿,也被熟人看到过。”她拍他肩膀,竟在十年后担心往事,“该不会真的有吧?”
谢观棋平铺直叙地说:“应该有。”
教学楼后的车棚四面透风,一处暗一处亮,那天他们出来时将近十一点,已经过了晚自习下课人流最多的时候。她的脸埋在围巾里,原地轻轻蹦跳暖和身子,等他开锁拿车。
两人站在不起眼的远光处,她挪着步子近他身侧,在他弯下腰时,两只手悄悄伸入他口袋里,眼眸立马弯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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