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气极反笑:“既然知道自己有罪,还敢求情?区区一个首领太监,你倒是好大的威风啊!爷看你是不知道自己的份量,苏培盛!”
苏培盛忙招呼带来的人就要拖走刘公公,可没想到求生欲强烈的刘公公突然暴起,打开了几人的手!
“贝勒爷,不看僧面看佛面啊,奴才有罪,但只求您看在直郡王的面子上饶了奴才几分吧!”刘公公垂死挣扎,他是真的不想死,眼见自己已经得罪透了四贝勒,只能拉背后的靠山出来壮壮声势,说不得会有用呢,毕竟大阿哥现在在朝堂上可是炙手可热,四贝勒也未必想开罪了他。
“原来你是大哥的人。”四爷冷冽的声音响起,自打皇父有意无意的展现对太子的不满后,大阿哥直郡王在朝中的势力与日俱增,为了跟太子打擂台,直郡王确实爱笼络各路人马,可是没想到,他这位大哥这么没底线,竟然收了这种人在门下!
刘公公还以为四贝勒回心转意了,喜的连连点头:“是啊是啊,奴才是大阿哥的人。”等直郡王坐了皇位,任你是四贝勒也要退一步!
却没想到,四贝勒突然不复往日的风度,抬起腿就是一个窝心脚!力度之大,直把刘公公踹的一口老血吐了出来,滑出去一直撞到屋里的圈椅,屋里众人只听见一声“咔嚓”声,也不知刘公公身上哪根骨头断了。可见四爷是动用了全身力气了。
胤禛看他的眼神已经是看死人一般了,他用一种香宜从没听过的语调低沉、丝滑的吩咐道:“把他拖出去,你知道该怎么办。”
“是。”苏培盛往日常挂在脸上的和善笑容也消失了,他知道主子爷是动了真火,板着脸招呼起几个小太监一起上前堵住了刘公公的嘴,一人抓一条胳膊,直像拖死狗一样把这老厌物拖了出去。
等香宜回过神,屋里就只剩下她跟四贝勒了,乍惊乍喜之下她的脑袋仍不是十分清明,只会呆愣愣的望着四贝勒,仍然有种不敢置信的做梦感:我得救了?我又被四贝勒救了?四贝勒怎么来了?
“怎么还是这身旧的?”四爷正上上下下的仔细打量着她,等瞧见香宜她仍然穿着袖口短半截的衣服,不免有些皱眉。
“啊,什么?”香宜正呆着呢,又没听清四爷的问话,竟然无意识反问了一句,回过神来也发觉自己这句太没规矩了。
可一向端正的四贝勒似乎没注意到这失礼之处,仍然盯着她。突然,他想起了什么,又问道:
“一见钟情?再见倾心?”
“啊?”香宜摇摇脑袋,清醒了一点,就听见这几句话,完了!她简直像是被热水烫了一般坐立难安,身上的汗毛都一根根竖起来了,四贝勒都听见了?天呐,我该怎么办?该说些什么?想起自己刚刚瞎编的那些话,她恨不得原地消失!
见她除了发髻散乱些似乎没什么大碍,胤禛放松下来,眼神中难得带着几分戏谑,看着香宜:初见时还以为是个娇弱的普通女子,没料到力气这么大,这胆子……似乎也不小。想起香宜刚刚的话语,四贝勒不禁有几分好笑。
香宜被他瞧的直冒冷汗,这位爷一直看着我,是在想怎么处置我吗?清宫里对主子言语冒犯是个什么罪?难道今天注定是躲不过了?等等,我没看错吧?四爷……他笑了?
只见一向冷峻奇漠的人唇边露出一抹弧度,竟把平日的那股威严冲淡了□□分,流出一种山水丰神般的温润清雅。
香宜看的有些发愣,四爷的笑容却转瞬即逝,他心中打定了某个主意,看香宜的眼神也有几分不同。
香宜见四贝勒似乎心情有所好转的样子,怯怯的站起身,想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贝勒爷,那奴婢就先行告退了?”同时往外走去,一步,两步……
“等等!”
香宜顿时僵立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准备听四贝勒对自己的处置,听说之前十四爷都被四贝勒教训过,更何况自己?
然而胤禛只是有些奇怪的看着她:“你就准备穿这身回永和宫?”
秀绿色的宫装上,那片血迹显得尤为显眼,香宜低头看去,自己怎么把这事忘了?不知道用水能不能洗得掉?
看着她的迷糊样,四爷叹口气,朝外招来苏培盛:“去准备一身宫女装,跟她身上差不多的。”
“啊这?”苏公公为难的挠挠脑袋,待接收到主子的眼神后,忙不迭的应道:“是是,奴才这就去。”
还没等他走出几步,就又听见四爷的吩咐:“再叫人去拿瓶白玉膏来,要快!”
胤禛眼神凌厉的看着香宜的手——刚刚她一直坐着还看不出来,此时迎着光一看,香宜的左手上遍布细密的小伤口!
“这是怎么回事?”胤禛眉头紧紧耸起,不悦之情溢于言表——看着这只受伤的手,他仿佛看见了各色美味在离他远去!
香宜看着四爷周身的威势,把刚刚跟刘公公争夺鞭子导致受伤的事说了,就看见四爷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自己,欲言又止:“算了!”看来刚刚还是踢得轻了!
胤禛本想说些什么,等回头想起她的身份又不免住了口,把人放在宫里就是不行!身份太低了也会受人欺凌,免不得什么时候就又发生类似的事,看来还是要放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