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持光还没回复,就见沈雀薇已经转移了话题:“师姐,半个时辰,我自己计时还是师姐帮我计时?”
沈雀薇只是单纯感慨一句罢了。
还夸:“师姐的字真好!”、
如长虹贯日、弯刀袭月,观之清荡心肠,确实一笔好字。我师姐太酷了,怎么什么都那么优秀?
在她心中,照夜师姐温柔体贴,和她日日联系,与那个严苛冷酷、高高在上、只能够透过传闻了解的谢持光师兄,完全不搭边。
谢持光:“……”
他既惊诧沈雀薇从何看到他的字,又紧张,看沈雀薇把这个问题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居然还有一些微妙地失望。
这是什么情况?
谢持光放下朱笔,微撑下颚沉思,只觉得自己思绪少有像一团麻:
有意思,这世界还有值得我谢持光百思不得其解的难题?
常言“医者不自医”,谢持光一向自认自己通达人性,就连当世剑尊,他的师父都说他“天生玲珑心、难得能守清。”
自小看他长大的掌门师姐也说,“持光懂人心,但他不屑图谋此道。”
这会儿居然搞不清楚自己怎么想的。
难道我不满意和小师妹关系很好吗?谢持光摇头,心想自己很满意。
心绪万千,没必要都要搞清楚。
他轻描淡写下结论,又理所应当判断沈雀薇看过他的字迹,是因为自己曾编写过一堆低年段教学材料。
各位师长最爱抓他干这个。
他高傲、甚至因高傲带一些“独断”,自己找到合理解释后便认为是这样,也算是聪明人吃聪明亏,日后因为今日疏忽后悔不已。
时间渐渐流淌,对面传来悉悉索索纸张翻动的声音,间或夹杂溪水潺潺。
谢持光洞府临近飞瀑,喧豗如雷,所以在洞府外设置隔音结界,洞府内就非常静,掉一根针都可以听到。
加上谢持光修为高,藏息于腹、呼吸绵长,连呼吸声都很小。
一时间两人翻动纸张的声音夹杂在一起,恍惚竟让谢持光觉得沈雀薇就在他身侧。
少女时不时顿笔、沉吟——她不知道谢持光这边如此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