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轻轻“嗯”一声,喝两杯酒,才问:“梁山那些人,你们是哪日见到的?他们有几个,生得什么模样?带了家伙没有?”
张横穆弘抢着说:“只看到一个和尚,提一柄六七十斤禅杖,一个行者,带一双好快戒刀,大摇大摆的走回一个客店里去了。客店房间不多,他们的同伙大概还有五人……”
“那和尚是鲁智深,原是经略府提辖,拳打死镇关西的。那个行者是武松,赤手打死一只老虎,后来吃官司,灭了张都监满门。”李俊为难道,“剩下几个人,想必也都身手不凡。你们不管是要杀人还是要刁难,恕我直言,恐怕都有点不方便。”
“我的娘,原来是他们!”张横惊呆半晌,咋舌,“这下狗脸张爷爷可有点儿紧张哇。”
穆弘却心生疑惑:“李大哥知晓恁多,怎的不提前告诉我们?”
“我自有线报。”李俊站起身,笑道,“这样,我有办法,让梁山这帮人无法得手。你们俩明日早些准备,等我消息。”
张横和穆弘点头称是,又喝了几碗酒,先后醉着出门。
童威童猛把人送上船,没让他们往阮晓露的方向瞧一眼。
李俊等人走远了,敲敲草房后头的泥墙。
阮晓露赶紧转进来,就坐在张横刚才坐的板凳上,跟李大哥大眼瞪小眼。
李俊拱手,诚心请教:“阮姑娘刚才说,想怎么分赃来着?”
阮晓露忙道:“不要钱了!不过……”
她今日自掘墙角,向盐帮透露救人计划,固然等于送了对方一个巨大的人情;但李俊让她听了这一场揭阳霸私密群聊,等于也给她还了一个同样巨大的人情。
——你们这帮山东旅游团之所以还舒舒服服地在江州城里观光打卡,那是因为揭阳霸还没动手整你们呢。
虽说己方有鲁智深、武松这种王炸,但对方诡计频出,又占尽地利人和,连宋江都被他们pua得服服帖帖——若是真的闹翻脸,不说全身而退,至少也得脱层皮,救人计划肯定也得跟着泡汤。
“这样,”阮晓露思忖片刻,提议,“我把明日行动的全部细节说与你。你们随便阻挠破坏,我都没意见;条件是,跟你那俩同党打好招呼,别暗算我们,让我们平安回梁山。咋样?”
李俊笑道:“一言为定。”
“就当我们没来过江州。之后你们爱把宋江咋样都不关我事。”
“童家兄弟见证,一言为定。”
“爽快!告辞!”
阮晓露看看天色,抬腿走人。童威童猛早解开一艘小船等她。
经过房门时,右手一摘,摘了个空。
她跳上小船,回头喊:“李大哥,他们把你的鱼顺走啦!”
草房里传来一声响亮的咒骂,给她送行。
阮晓露还是带回去几条大鱼,是童威童猛路上顺手捞的。回到客店,吩咐小二,一尾红烧,一尾清蒸,一尾切了作脍,剩下的炖汤,给大家整了一桌全鱼宴。
另外五人两眼发光,齐声:“谢谢阮姑娘!”
高高兴兴一顿大吃,没人疑她。
夜晚睡前,武松为了明日发挥,专门饮了十碗好酒。鲁智深则喝了醒酒汤,以防明日酒醉误事。公孙胜磨光了宝剑,晁盖练了套拳,孙二娘调好数包蒙汗药。
阮晓露帮大家打好了跑路的行李。大家都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第二日,山东帮开赴琵琶亭,专等宋江来接头。
阮晓露昨天花钱包场,今天照例由她出面。
“店家……”
晁盖突然按住她肩膀。
“等等,宋兄弟已经来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