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鼓起勇气,犹豫地、试探地叫了一声,“爸?妈?”
村里的小孩一直叫爹,少有人叫爸,原身的知青爹是从沪市来的,倒是教过原身这样称呼,可是小孩子年纪小,周围人都叫爹,她也就习惯了。
对面的苏长河眼含激动,也试探地叫了声,“乖女?”
暗号对上了!
苏月她爸日常在家就一口一口乖女,反正她干什么,哪怕是拆了新买的扫地机器人,她爸都觉得不愧是他的乖女,动手能力真强!
苏月又委屈又激动,乳燕投怀一般,冲进她爸怀里。苏长河也激动得微微颤抖,他心里后怕啊,这么不科学的事,谁知道有一有二,能不能有三?
虽然他安慰媳妇,说他俩能来这儿,女儿一定也能来,可心里没底儿啊,万一女儿没来,他们俩也活不下去了。
苏月在她爸老苏同志怀里拱了拱,就被酸臭味刺激的退开。这几天没洗澡啊,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苏长河一看就知道女儿嫌弃他有味儿,他也嫌弃啊,这不是急着赶路,从沪市到前进大队,那真是汽车、火车、汽车、牛车、“11路车”,一路回来,他俩容易吗?
苏长河心道,等你走一遭,就知道他们身上味儿还算轻的。
苏月不知道她爸的想法,她抬头看向边上的年轻女人,挤眉弄眼,“妈?”
做的什么怪表情?
马蕙兰瞪她一眼,手却紧紧地抓着她,眼眶也红了。从车祸时,看到女儿满头血地闭上眼睛,她心里就像刀剜一样。在医院,无论见到什么样的伤,她都能保持镇定,可放在女儿身上,哪怕流了一滴血,她都没办法看。
这一路上,如果不是老苏安慰,她都不知道能不能撑着回来。现在,她总算能放下心。
只要他们一家三口在一起,哪怕这是一个陌生的环境,哪怕即将面对的是原身的家人,马蕙兰也不怕了。
她看向人群外一个记忆中熟悉的小伙子,“小弟?”
那小伙子看她一眼,却扭头就走,旁边两个十来岁的孩子倒是姑姑姑姑地叫。
怎么回事?她记得这小伙子是原身小弟,马家老四,和她这个三姐关系一向很好,原身结婚时,他还哭了。
苏月朝她妈伸手示意抱,她搂着她妈的脖子,悄悄解释,“……你的原身,小马姑娘,走的那天,小丫,也就是我,跑出去追……后来发烧。当时就是小舅给小丫抱回去的……村里人说小苏同志抛妻弃女,也说小马姑娘狠心,连孩子都不要……”
所以啊,情况很不乐观,您和我爸的形象都快黑成碳了。
这熊孩子,还幸灾乐祸上了!
马蕙兰和苏长河对视一眼,两人都很无奈,黑成碳也得想法儿解决,这第一步就是老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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