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前院,一边码着稻草柴火,一边是厨房,中间靠近厨房的地方是水井。为了防止着火,苏长河把稻草柴火挪到后院墙根下,腾出个位置砌窑。
苏月把她知道的都画成图纸,砌窑就用不上她了。
苏长河让她一边玩儿去,苏月申诉,“哼!需要我的时候叫我乖女,不需要我的时候就叫我一边玩去?”
“那不然呢?你一个五短身材小豆丁,两块砖都搬不动,能让你帮忙吗?”
这倒是,实际情况不允许,想亲自动手也没办法,苏月只能成为一个监工,在她爸看不懂图纸时,给他解释这这画的是啥,那那又是啥。
苏长河默默在心里的备忘录上加上一条:等进城一定要让他闺女学学画画,别学抽象,就学学啥叫写实!
苏长河带着卫阳吭哧吭哧忙了两天,终于把面包窑盖出来了,一个有点丑丑的拱形物,用火烘了两天,把窑体烘干后,就可以使用了。
苏月兴致勃勃,“烤什么呢?烤红薯吧!”
香喷喷的,烤得稍微焦一点就更好吃了,可惜没有芝士。
苏长河从厨房摸几个红薯,又找出一把板栗花生,都放进去,过了十来分钟,拉出来看看,又过十来分钟,再拉出来看看。
一家人就蹲在院子,一边烤,一边吃,苏长河拍拍手上的黑灰,“晚上吃什么?要不,烤面包吃吧。”
家里面粉还有,就是好像没有酵母,苏长河又打起老丈人家主意,可惜老马家也没那东西。苏长河干脆叫卫阳骑车去公社买,“要是有糖,再买点糖,家里还有红枣吧?”
后面那句是问马蕙兰,马蕙兰回道,“有,还有松子,做点红枣面包,再做点坚果的,正好。”
“那就白糖红糖都买点。”
苏长河掏钱给他,卫阳不要,推着车就走,“我有钱!”
住进苏家,卫阳才知道苏家的伙食有多好,几乎隔一天就有一顿荤腥,秋收的时候,说活重,人太辛苦,需要补补,经常炖鸡汤或者骨头汤。
蕙兰姐还总说他还在长身体,怕他不够吃,时不时给他塞个馒头鸡蛋。
卫阳当初和苏长河说好的他在苏家吃,他的工资全拿来买粮食给苏家,可现在这么一看,他每个月交的伙食费根本不够。
卫阳以前攒的钱还有不少,他要给,他们也不肯收,于是,他只能找这种机会出钱。
苏长河看着他迫不及待的背影,笑骂,“这孩子!”
马蕙兰拿着扫帚把几人吃东西扔的皮壳扫干净,说道,“都是一家人,也别算那么清楚,回头淘换点布料,给他做身长袖褂子,我看他那褂子袖子都短一截。”而且补丁摞补丁,都不知道穿多久了。
下午,苏长河就在家做面包。
苏家的房子是后盖的,一边靠田地,一边邻居离得远,平时队里的人也不常路过,但自从大队部变成小学,一众小孩每天上下学都得从门口过。
这天放学,马学文等人拎着碎布头缝成的书包,冲出教室,还没到苏家,就闻见一阵香甜的味道。
马学文站在原地,鼻子抽动,“什么味道?好香啊!”
身后的三狗子已经循着香甜的味道冲了过去,“好香啊好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