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醒来时,太阳都晒屁股了。爸妈都不在,应该是跟着上工去了。苏月伸了个懒腰,拿过盖在被子上的棉袄棉裤,穿好衣服,从床上爬起来,哧溜下床。一出里屋,就见门槛上坐着两人。
马学文马学武兄弟俩背对着屋里,坐在门口,和两个门神似的。
苏月挠挠睡成鸡窝的头发,“大哥,二哥,你们在这儿干什么?”
“小妹你醒啦!”两人齐刷刷扭头,手里还捧着小半根沾着口水的麻花。
马学文说:“姑父给了我们一人一根麻花,叫我们看着你。”
马学武补充,“姑父还说锅里留了粥,让你记得吃早饭。”
苏家有前院后院,中间是一整座屋子,大门开在正中间靠右的位置。屋里大体分为左右两间房,一间堂屋,另一间就是卧室。出了正屋,前院在正屋右边又搭了个小屋子,地方不大,做厨房绰绰有余。
马家当年肯定是用了心思,屋子房间少,看着简陋,不叫人说小苏同志吃软饭,但其实里面五脏俱全,一家三口住妥妥的。
苏月一边洗漱一边乱七八糟地瞎想。
锅洞里放着没烧尽的木头,余温烘着锅里的粥,焖了几个小时的粥软软糯糯,里面的红薯切得稍大块,煮到现在也没有完全化进粥里,吃起来口感丰富,应该还撒了点糖,甜丝丝的。
苏月一吃就知道是她爸的手艺,以前她爸就喜欢煮各种粥,什么红薯粥、莲藕粥、八宝粥、红豆薏米粥。天冷的时候,大早上喝一碗热腾腾的粥,再配上油条包子腌萝卜条,从嘴巴到肚子都暖融融的。
唉,以前她还挑三拣四,挑吧,拣吧,遭报应了吧。
苏月吃了大半碗,锅里还剩下一些,马学文马学武也不嫌弃,你一勺我一勺地分了,吃完用很羡慕地表示,“小妹你家的粥真好吃!”
那当然,她爸放的全是白米,还撒了糖,又熬煮了半天,米都煮得开花,能不好吃吗?
吃完,苏月舀水洗碗,马学文机灵得很,“小妹,你要是再给我一根麻花,我给你刷。”
麻花是苏长河从苏家薅来的,他对马老爷子说的不全是假话,走之前,他和苏家确实吵了一通。吵归吵,苏长河本着不吃亏的原则,以“就剩我一个在乡下,总不能一直吃老丈人家的”,愣是把家里什么糕点麻花烟酒一股脑全端了。
苏长河和苏月说过,她知道东西放在哪儿。
马学武以为她要答应,急了,忙道:“我也能刷!小妹你给我半根就行!”
马学文:“我半根也行!”
马学武:“那我就半半根!”
亲兄弟怎么还带内卷呢?
苏月:“……那你们一起刷,刷完带我出去逛逛,我给你们一人一根。”
“行!”两人异口同声,生怕说慢了,虽然他们不知道村里有什么好逛的。
前进大队有一条河,通着上游大湖,细细长长,几乎穿过整个大队。因为有这条河,前进大队每年夏季打水都叫其他大队瞧着眼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