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西担忧地问:“可是你的耳朵不是不舒服吗?要不要改天再去?”
看着对面一脸诚挚的担忧,阳莱罕见地浮现几丝愧疚,不过一想到她曾经被马克西坑过得那些事情,那些愧疚立马就消散不见。
“我们现在就去,不然我今天可能睡不着。”
两人吃完以后,由马克西带路,一起前往奥莱的精神池强度测验处。马克西显然对这条路线非常熟悉,带着阳莱穿行了一条小道,没有花多少时间就到了。
测验处非常热闹,阳莱细细观察前来测验的学生,基本没有几个熟面孔。不同年级校徽的颜色不同,奥莱高级部的四个年级所属的颜色分别为绿、紫、红、黑。阳莱目光所及大多数都红色和黑色居多,绿色没有看见,紫色零星几个。
马克西带着阳莱排队,解释说:“一般三年级的时候大家才会参加星域探索,那个时候精神池强度不仅达标,而且有一年的时间进行充足的准备,会有更大的机会。”
阳莱装作明白他的意思,点点头,“我知道,是我鲁莽了,你放心,我不会去的。”
马克西诧异又感动地看着阳莱,他竟然能有听见队长说这种话的一天……
“队长,你放心,明年我们大家都准备好了,一定可以一举成功!”
阳莱不住地点头,一只耳朵放在马克西身上,另一只耳朵都在听周围人说的话。
很快,就轮到了他们。马克西秉承着来都来了的原则,领取属于自己的测试号码以后就到一旁等着阳莱,阳莱也领到了自己的号码。
44号,听上去不是一个吉祥的数字。
她和马克西不在一个测验室,两人分开以后到各自测验室,排在阳莱前面的还有三个人。精神池测验不算快,一个人基本要用到十分钟,阳莱趁着这个机会用小黑做订单,轮到她的时候停下来,小黑没有回到精神池,而是站在她肩膀上和她一起走进去。
测验室看上去和一个普通教室差不多,只是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一把椅子以及旁边放置的头盔,负责测验的老师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她的校徽,是二年级的学生。
“戴上头盔,不用紧张,就和你在内域差不多。”
阳莱按照她的意思戴上头盔,的确和内域差不多,或者说这就是内域吧!
只是她没有办法选择疼痛值,也没有办法选择比赛方式,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是或者否。
当她按下“是”的按钮时,她被传送到了一处天梯下,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都星际了,还在玩老祖宗玩的东西,看来还是人不行。阳莱默默吐槽两句,认命地走上台阶,刚刚落脚,她就忍不住骂出声。
!这什么破玩意!为什么那么烫?!
就好像台阶之下有一堆火在炙烤,差点没把她脚丫子烫熟。她下意识地抬脚往上跑,想要脱离这非同一般的温度,谁知道踩到第二个台阶时犹如踩在极寒之冰上。
这是想要让她感受一下什么叫做冰火两重天?谁教你们这么测试强度的?
她脚步不停地飞快往上奔,每一个台阶带来的感受都不一样,有的炙热如烈火,有的寒冷如玄冰,有的湿软如泥沼。下面却似乎藏了什么东西在啃噬。
不行!不只是台阶有问题,就连重力也很不一样。幸好上个假期她在李季同家里的重力场训练了一段时间,现在有一定的抵抗力,可是随着她越跑越高,重力越来越大,台阶的变化也异常多样。
她的脚已经无法直视,血肉模糊,台阶越高,不管是炙热很是寒冷都具象化,一节一节由火焰寒冰刀尖尸骨组成的台阶绵延而上,没有尽头。
不能继续下去了,她开放精神池调动小黑,可是精神池一动不动,别说小黑,就连最基础的拟态都无法驱动。所以,这才是测试真正的开始吗?
阳莱抬头网上看,天梯太长了,长到她看不到尽头,每一个台阶上的东西都不一样,甚至到了后面,她似乎看到了变异兽的影子。在她走过的地方,所有的台阶都被一层柔软舒适犹如羽绒一般的东西覆盖,洁白无垢,其上散落着五颜六色的花瓣,似乎还有阳光落在上面。
以阳莱为界限,在她之上是无边苦难,在她之下为阳光鲜花。只要她愿意回头看一眼,尽臣服于她脚下。
阳莱自然发现这个台阶的诡异之处,她只是回头看一眼就再也不看,不管下面如何花团锦簇,都不是她要去的地方,要去,就要去最高的地方!
阳莱咬紧牙,没有精神力的帮助,只能依靠她自己的体魄,为了对抗越来越多的重力,她的每一步都如此艰难,每一步都严严实实地踩在台阶上,不管台阶到底由什么组成。
汗水顺着头发划过她挺翘的鼻子,阳莱抬手擦去。爹的,擦个汗都那么废力,好像有一块大石磨绑在她手臂上,抬起来就用了她所有的力气。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少台阶,疼痛和疲惫已经将她榨干,她已经感觉不到疼了,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迈一步,再迈一步……就这样,一步一步,不信没有她不能达到的地方。
终于,她还是脱力倒了下去,想起那回头一眼曾看过柔软阳光铺满台阶,她享受地闭上眼睛,受了这么多苦,现在都是她该得的。
阳莱眼睛蓦地睁大,将双臂置于胸前,尽量将自己包成一个球形,减少身体和台阶的接触。什么羽绒鲜花阳光!什么都没有,全都是火焰寒冰臭虫!
居然还有两幅面孔!自己下去就创造一个绝佳的退路,要是被这破楼梯赶下去,还想要温暖?不好意思,你怎么上来的就怎么下去吧!
设计这个的人内心一定很阴暗……这是阳莱滚到天梯脚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
还不等她爬起来,她就被强制驱除出这个场景,回到一开始的选择界面。“是”已经暗淡下去,阳莱只能按“否”,一瞬间,她就离开了内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