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为敌’这四个字算得上是一种威胁,可偏偏这种威胁对于一个以武力见长又头脑简单的死士来说,根本算不上威胁。
杀了就好。
杀人是最轻易的一件事。
他这么想着,自然而然就这么做了。跟着宿怀璟的那些亲信,每个人手上都有数不尽的毒药解药,想要一个人死,方法实在太多太多。
容棠听到这个答案,怔住一秒钟,随即张开口,轻轻地“啊”
了一声:“谁给你送的信?”
流云摇头:“不知道。”
容棠低下头,不再多问。
良久,他意味不明地轻轻笑了一声,似是终于明白了困扰自己多年的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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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已经到了勤政殿,秋日天凉,盛承厉刚从病中出来,穿一身厚重的棉衣,站在宫门处望着来路,看见容棠徒步走过来的瞬间就皱了眉头,冷声质问:“不知道世子爷身子弱吗,为什么不备轿辇?”
几名太监纷纷一滞,下意识惊讶地抬了下头,想看一眼五殿下,却又很快被一种常年在宫中讨生活的本能提醒,连忙跪下,叠声道:“奴才知错,请殿下恕罪!”
容棠看他们这样演戏,颇觉无聊,冷眼旁观片刻,并未出声。
盛承厉等了一会儿,道:“下去领罚。”
那几名太监立马期期艾艾地看向容棠,后者却没跟他们对上眼神,偏过头低低地咳了两声,问:“不是让我来说有事要问吗,站在风口问?”
盛承厉一怔,重新挂上了笑脸,侧过身子放轻了语调:“是承厉的疏忽,表哥莫怪。”
容棠瞥了他一眼,抬步便往殿内走去,进门前递给流云一个眼神,示意他在外面等自己。
至于那些被侍卫拖下去的太监……说实话,容棠懒得管。
他进到内殿,秋初还算不上太冷,屋内没有烧地龙,但一国之君处事的地方,环境足够明亮,室内也宛如白日之下。
皇帝平常坐的桌案下首重新放了一副,盛承厉坐在那,旁边另坐着一人,穿着官服,手中纸笔,像是宫里记事的官员。
盛承厉让容棠坐下后,笑着说:“表兄莫怪,宫里近来有些风言风语,涉及储君,宗亲震怒,难免要谨慎小心一些,这才邀您来宫里一叙。”
容棠掀起眼皮,淡声重复:“邀?”
盛承厉笑了一声,承认道:“确实有些唐突,表兄莫怪。”
容棠便又敛了眸,浑身上下释放出一种疏懒的气质,不太愿意看他。
盛承厉也不恼,吩咐人给他倒了一杯茶后屏退下人,偌大的殿中只留下三人。
容棠微微蹙了一下眉头,却又很快松开,视线又一次在那记事的官员身上停驻了相当短暂的一秒。
盛承厉冠冕堂皇道:“请表兄来宫里,想来表兄心里也有所预料,宁宣王离京这么久,可曾给家里写过信?”
容棠稍一愣神,反应过来当初为了不让国民以为大虞在短时间内频频有大臣皇子有反心,几乎没几个人知道容明玉其实已经被处死了。
他眸光微转,敛下情绪,沉稳地摇了下头:“不知。”
盛承厉怔住,容棠说:“我并不住在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