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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郎当年出生时,一屋子的红光,还有异香。老夫在外面抬头一看,竟然有一条龙盘在那里,好大的一条龙……”
赵允让坐在上首,吹嘘的口沫横飞,“那龙对着老夫点点头,就一头钻进了产房里,随即老夫就听到了十三郎的哭声,哎!那哭声果真是响亮啊!”
一屋子的宗亲都在听他吹牛笔,却不敢反驳,只觉得憋屈之极。
前阵子有宗室子在酒后说当今官家太过刻薄,对宗室刻薄,对百官刻薄,对士绅刻薄,果然不是直系……
所谓的直系这个说法比较隐晦,实则就是暗指赵曙不是先帝的亲生子,沐猴而冠。
赵允让听到了消息后就怒了,本来是要亲自带人去收拾,可赵曙早有准备,让陈忠珩来拦截。
宗亲说闲话就说吧,给他们说,别管。你越管他们越嘚瑟。都是一群亲戚,说闲话难道赵曙能下狠手收拾?那只会导致宗亲反目。
陈忠珩拼死拦住了暴怒的老赵,可缓了缓后,他还是召集了宗室的一群人来议事。
大伙儿心知肚明今日议的是什么事,只是没想到老赵这么不要脸,吹嘘的天花乱坠。
“老夫当年觉着这等异兆太过骇人,加之先帝稳固,老夫就把此事压了下去。”赵允让唏嘘道:“谁知道……哎!十三郎继承大统之后,大宋蒸蒸日上,那个……你等说说,这历代大宋官家,谁的功绩有当今官家的多?”
他这是想统一宗室里的舆论。
众人沉默。
“太祖皇帝!”
有人终究是不怕,说道:“太祖皇帝结束战乱,创建大宋。”
这个是开国皇帝啊!虽然不是咱们的直系祖宗,可你老赵敢哔哔一个试试?
大宋帝王的谱系从赵老二那里就转弯了,平日里大伙儿提及太祖皇帝的次数不多,毕竟有些尴尬。
本来是太祖皇帝的帝位,后来竟然转到了他们的祖宗头上,兄终弟及,这事儿不管如何都有些破例,近乎于不可思议,所以还是少提为好。
可今日还是有人提了出来。
赵允让冲着太祖皇帝的陵寝方向拱手,肃然道:“若是无太祖皇帝,天下依旧在战乱之中。太祖皇帝结束乱世,功莫大焉。可当年辽人骄横,谁能敌?”
大宋从立国之初就面临着北方辽人的威胁,不管是太祖皇帝还是太宗皇帝,对此都一筹莫展。太宗皇帝还玩了个亲征北伐,结果玩脱了。
“当今官家在位,辽人节节败退,西夏更是丢掉了半壁,交趾如今也束手,还有谁?”
赵允让今日是存心来为儿子撑腰的,说话间气势全部打开,目光锐利的盯着一干宗室。
有人说道:“可太祖皇帝灭国,太宗皇帝灭国……当今官家……灭了谁?”
赵允让盯着那人,“西夏被打残了,灭国指日可待。”
西夏确实是被打残了,不过灭国……
老赵家除去帝王之外都很能生,到了现在为止,宗亲数量繁多。这些人整日无所事事,胡乱厮混,但对政事却天生的有着一种敏锐。
“西夏困兽犹斗,怕是不好灭吧。”
众人一阵笑,有些奚落之意。
大伙儿都是宗室,发个牢骚怎地?难道官家你还要计较这个?
若是官家计较,一个暴君的名头是少不得的。
所以大家该吹牛笔就吹牛笔,怕个啥?
赵允让心中憋闷,不露声色的道:“若是灭了如何?”
上次赵曙去了郡王府看他,闲谈间说到了西夏,赵曙说五年之内要扫平西夏。
老夫的十三郎啊!
赵允让只觉得胸中都被自豪给填满了。
“若是灭了西夏,某就请郡王吃酒,汴梁城中随便选地方。连吃一个月。”
吃酒不算个啥,连吃一个月有点意思。
汴梁最豪华的酒宴一个月吃下来,一般身家的人会吐血。
赵允让笑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