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盏茶下肚,季恒不自在的手脚各归原处,倒在绒毯上滚了几滚,还发出舒服叹息。换做平时,郑婉早取笑她了,今次也不知想什么怔怔出神。
“阿婉,想什么那么出神,不会还在回味这茶罢?”
郑婉回过神来,“我在想你师父。”
“想我师父做什么?”季恒笑嘻嘻坐起身,“莫不是想让我师父做你道侣?阿婉啊,速速熄灭此念。师父虽美但太扎手,不适合你,你会被她吃干抹净,渣都不剩。”
郑婉着实被呛了一下,屈指弹她脑门,“我看你是失心疯了,满脑子不知想些什么。我在内院常听说云玑真人是何等倨傲,如今一见——她连消带打,在众人跟前树立权威,又与掌门一唱一和教训了一向不听话的云瀑峰。可她竟对你如此亲昵。你不觉得,你不觉得,今儿她指着你的样子很像一个人么?”
季恒捂住脑袋,哎哟嚷嚷两声,“像谁?像你。总是对我的额头出手。”
“这一招我可是从季姐姐那学来的。”
“你是说师父像姐姐?”季恒哈哈大笑,“怎么可能。尽管姐姐,唔,就算姐姐是通玄大能,也不会比师父厉害,而且姐姐温柔善良讲理,师父性子恶劣凶巴巴的不讲道理,二人天差地别。若姐姐有师父的能耐,霍贼父子何惧之有。再者,姐姐失踪就为了变成师父,她图什么呀,难不成我还真是她私生女?她之前假借姐姐之名亲自照顾亲生女儿,如今女儿长大,她功成身退换回原来身份好与我相认?就是玉溪生也写不出这样的话本子。”
这会儿郑婉庆幸厢房设有禁制阵法,否则季恒这话落到云玑耳朵里,怕是难以善了,说不定真人连她俩的皮一起剥了。
说得口干,季恒自斟自饮,还替郑婉续一盏茶,“今日师父忽然来那么一下,起先吓我一大跳,当真以为她中邪了。”
见她那惊魂不定的模样,郑婉莞尔。“后来呢?”
“后来师父传音给我,道是叫傅星的小白脸他师父云蘅真人误解她多年。此番小白脸来者不善,我与小白脸又同是筑基,干脆让小白脸以为我是她心爱的小弟子,如此小白脸只会来找我麻烦。一来锻炼我的机变,二来若是能化解旧怨更佳。”季恒垮下脸,“我哪有化解仇怨的能耐。阿婉,俗话说黑狗偷食,白狗挡灾,说的就是我啊。”
郑婉忍俊不禁,笑了起来,在季恒脸上揉搓几下,心下却并不尽信这番说辞。“是了,你可有觉得顶替古师姐参加老君会的楚姣楚师姐和叶师姐有相像之处?”
季恒连连摇头,“叶师姐哪有她矫揉做作。”
“不是性情,是长相。还有另一位云峰真人的真传弟子文师姐文筠琴,长相与叶师姐也有相像之处。”
季恒重新瘫倒在地,伸个懒腰道:“改日见面我仔细瞧瞧,今日倒是不曾注意。同行的人里头,除了你和二位师姐,我只认得温海时,看着怪讨厌的。”
“不认得山保?”
“那是何人?”
“老跟着你的男修。”
“哦,是谁?”
“明心真人的徒弟。”放下茶盏,郑婉道,“你怎的一问三不知。今日的同行者,来日的竞争者,罢了,先告诉你他们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