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研究所是保密组织,按理说,它对外是不会收取任何信件的,因为它的地址也是保密的。
所以于归洋一边拆开信封,一边疑惑地问:“你是怎么拿到这封信的?”
张阳朔解释道:“是我儿子告诉我的,他说隔壁的老人给了他一封信,让他交给我。我一看上面留的是你嫂子的名字,还写了于归洋亲启,就知道这是她写给你的信,便第一时间派人去取了过来。”
于归洋:“谢谢。”
“不客气,”张阳朔摆摆手,“你要是需要回信的话,也可以告诉我,我给你准备信封和信纸,再帮你送过去。”
“再次感谢,”他笑了笑,“有劳了。”
张阳朔问他:“这样是否能让你好受一点?”
他知道张阳朔说的是为海事争端生气的这件事情,“好受多了。”
他生气,不仅仅是因为日本外交部的厚颜无耻,更因为对方的阐述,分明贬低了老王的努力。
什么叫做为了两国友谊,中方不应该暴力阻止正常船只的航行?他们粗暴、无理地将王拥杰的一切努力定义为“暴力阻止”,企图抹杀王哥在守护海马滩上做出的所有贡献。
这如何让他不生气?
张阳朔见于归洋确实没有了初时的愠色,便识趣地告辞。
临走之前还不忘安慰安危同伴:“你也知道,那个国家一贯会装模作样、颠倒是非。习惯就好,公道自在人心。”
“谢谢。”
这是他第三次对张阳朔表达感谢,但每一次他都是真心的。
张阳朔走后,于归洋迫不及待地展开信纸读信。
林丽花在信里告诉他,她一切都好,没有任何的不习惯,让他不要担心。
她说这些年,她虽然经常陪着老王在海马滩上生活,但每次他们都是两个人一起。
现在留下她一个人,她才感觉到独自一人在海马滩上有多么的寂寞和无聊,才真正体会到了老王的心情。
于归洋看得泪流满面,明明是再寻常不过的家书,他读起来却仿佛感到了无比的心痛和怀念。
“池渊,我这里,好难过。”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脏。
池渊吻去小人鱼眼角的泪水,他虽然还看不懂汉字,但他多少能猜到小人鱼的这封信里面是些什么内容。
“我想,林丽花给你写信,不是希望看到你难过。”池渊抚摸着于归洋的头发,“她希望你一切都好。”
于归洋点点头,他都明白。
可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如果我们那天能留在海马滩,老王就不会独自面对日本的船。如果我们在的话,他一定不会出事……”他自责道。
池渊正色道:“洋洋,我们无法预料到意外何时发生,这不是你的错。更不能为了人类的错误而惩罚自己。”
于归洋长出口气:“是我钻牛角尖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苦苦寻觅了一个月的老王,此刻正在一座不知名的小岛上烤鱼。
鱼皮上滋滋冒油,涌出来的香气叫人馋得口水直流。
不过这第一头烤鱼,他却没有自己吃,而是丢给了不远处眼巴巴望着的加奥。
望着狼吞虎咽的人鱼,王拥杰无奈地叹了口气,思绪飘到了一个月之前。
那时候他和国外的船员起了争执,寡不敌众被推入海中,快要溺水而死的时候,一条人鱼忽然朝他游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