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第三面……这期间,他已经数不清自己看了她多少次。
有时偷偷,有时光明正大。
有时能有所察觉,有时连自己都意识不到。
譬如此刻,便是光明正大的。
敏锐如她,似乎已经发现了什么,白日里几次捕捉到他下一秒就会收回的目光。可她似乎对他有什么错判,错愕之后,神情很快就会转为心安。
可是……
为什么要对他这么放心?
周柏城沉沉吐了一口气,抬手揉了下自己的眉心。
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压力感了。
有些东西正在失控。
这一点只有他自己能意识到。
刚才,他竟然冲动地想要提出代替周寒鸣送她一程。
这不对。
她是他弟弟的准未婚妻,婚事已经被众人合力描绘得现出清晰轮廓,只差几层窗户纸便能彻底浮出水面。这场故事里本就不该有他这个角色。
他只是一个合该隐匿在暗处的助推。
该断了。
善医者治病于未病,善战者治乱于未乱,一切的问题,如果能在刚开始失控时就加以控制,成本的损耗和未来可能会遇到的风险都会被降到最低。
和外在斯文儒雅的容貌不一样,周柏城本质上还是个雷厉风行的商人,连外在的斯文儒雅也只是这两年才有的乔装。
他做事精于算计,头脑极度疯狂冷静,习惯在问题出现一丁点苗头时,就将其彻底掐断。
不计成本和代价也要掐断。
风起青萍,一旦放任已经察觉到苗头的问题于不顾,日后可能会发展成更加棘手的大麻烦。快刀才能斩乱麻,是时候掐断这个让他开始失控的源头了。
短时间内,他不想再和温栀见面。
趁现在他的异样还只有自己能意识到,一切还来得及。
但在此之前,还有事情要解决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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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车场。
周寒鸣躲在一辆车后,鬼鬼祟祟,探头探脑。
确定没人跟来,他才长舒一口气,整了整衣襟走出来。
打开车门,肩膀蓦然一沉。
极具压迫感的力道。
周寒鸣下意识浑身肌肉紧绷,防备性的姿势,回过头见是周柏城,泄气皮球一样软下来。
“吓死我了。”
“躲谁?”
两人同时说话。
周寒鸣面带庆幸,周柏城脸色却冷凝。
周寒鸣讪讪:“哪有躲谁?”
说完弱弱道:“我知道我表现得不是很好,但也还行吧……要不是你突然喊我来,我也不会没做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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