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子?”江心梅从车窗里探出脑袋,一脸急色,“说自己有事,那么早你能有什么事?看看,我不帮你收拾,你就这样一副见不得人的样子。”
温栀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简单的白色长袖,一条没有任何款式的黑色长裤,主打的就是舒适,没那么精致是真的,可也不用说成是见不得人吧。
她气定神闲,拉开车门坐进去,说道:“离见面还有四十多分钟,我有办法。”
“你能有什么办法?”江心梅几乎要气死了,她生气地同开车的女司机说道,“你看看这个孩子,越来越不听话了。这邋邋遢遢的,被人看到了像什么话!”
三分钟后。
温栀换好了衣服,一身典雅的裙装,白色运动鞋也换成了一双细高跟。
她底子好,化妆也简单,涂个口红就像上了全妆,可碍于江心梅在这,她还是拿出化妆品里的小化妆刷,假模假样地在脸上扫了扫,以表示她的用心和认真,再把江心梅给准备好的耳坠和项链戴上。
呈现的效果让江心梅哑口无言,她根本挑不出什么毛病。
可她还是想教训一大早就不见人影的温栀,挑剔道:“在家里舒舒服服地打扮多好,非挤在车里弄这些,麻烦死了。你早上到底做什么去了?”
“打探这附近的地理环境。”温栀边给自己编发边信口胡诌,“你不是想让我多了解周寒鸣吗?所以我来了解他的居住环境来了。”
“……”江心梅吃了一瘪,不知道说她些什么好了。
温栀性子软,可有时候说起话来,比她那个一身反骨的姐姐还要呛人。
车开进周宅,到了临近主宅的小路,温栀和江心梅提前下车,往前步行。
短短几日过去,院里的植被已经换了一种。
上次是西府海棠,这次换成了芍药。
芍药花期初至,淡黄的花骨朵掩在丛间,看品种像黄金轮。
这种黄色的芍药花并不常见,温栀又有种想拿起相机把素材拍下来的冲动。
转瞬又想起相机连同她的那个背包都放在了车上,她现在身上只剩一个作为点缀的小挎包,里面只装了一支补妆的口红,只能遗憾作罢。
三楼窗边,见到温栀的身影已经出现,周寒鸣欣喜站起身,说了声“奶奶我下去了”,急匆匆下楼。
“看看他这高兴的样子。”老太太含笑看着他离开的身影,无比欣慰地说道,“我故去之前要是还能看到他结婚,也就无憾了。等把这个消息告诉你们爷爷,他一定也很开心。”
说完她又有些伤心,老爷子现下还在icu里,用最高端的医疗设备吊着命。理智告诉她她的丈夫已经时日无多,可情感上却始终无法接受这事实。
房间另一端,周柏城拿着本佛经坐在靠墙的桌边,几乎是这个屋子里离窗边最远的位置。
面前的桌子上檀香烧着,他眉眼肃重,闻言将书放下,站起身走近,将老太太身上滑落下来的薄毯捡起,重新披上。
他温声道:“小心着凉,奶奶。”
老太太瘦小的身体缩在轮椅里,想起刚刚周寒鸣在时他一言不发,再对照他对她这个老太婆的细致体贴,深深叹口气,仰起头看着周柏城。
“你也和你弟弟多说说话,你们兄弟之间,合该是互帮互助的关系。”
“奶奶看不出是他在躲着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