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因为她很难界定自己对周柏城的想法与心情。
她既狠不下心来像对待周寒鸣那样很快就划得泾渭分明,又无法做到全然任性地随心而行。她能想象到她要是和周柏城走得太近的话家里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想想就很混乱。
而她讨厌混乱、麻烦与无秩序。
她只能先囫囵裹一裹,先把温疏影的追问唬弄过去再说。
“哦?”温疏影依然将信将疑。
“真的……”混乱的音乐声中,温栀似乎听见有人在喊温疏影的名字,她像是抓住了救星,连忙问:“姐姐,是不是有人在喊你了?”
“不管他,一个麻烦鬼。”温疏影撇了撇嘴,语气听上去有些头疼,又看了眼时间,说道:“不过我确实不能和你聊太久了,一会儿演出就要开始了,以后再和你聊。”
温栀轻舒一口气,乖乖道:“那拜拜。”
“拜拜。”温疏影挂掉了电话。
这头电话挂断,那头客厅里的交谈声也已经停下。
雨后的夜晚格外湿润,外面听起来静悄悄的,只余一轮新月挂在窗外的树梢上。
树叶上残积的流水顺着叶脉滴答滴答往下掉,温栀听着,渐渐走了神。
……
夜晚的山林一向安静,挂上雨水的树叶风吹不动,虫鸣不再,聒噪都没入丛林,所有的声响都被黑黢黢的丛林吞并,但今天的周宅却是热闹的。
今夜周宏岩又回到了山上的老宅,这让言少兰欣喜不已——要知道最近这几年周宏岩一年间回来的次数加起来都不如最近这一个月多,这怎么能不让她开心?
可周宏岩显然不是为了她回来的,甚至也不是为了周寒鸣。
他在房间里走了一圈,上楼看了眼老太太,下来后脸色看上去就有些沉,带着风雨欲来的氛围。
他问言少兰:“最近柏城都是什么时间回来?”
言少兰刚刚好好张罗了几道他喜欢吃的饭菜,本来翘首以盼等着他下来一道吃饭,听到这话,笑着的脸也跟着沉下来。
“怎么突然问起他来了?”她瞥了周寒鸣一眼,眼里带着淡淡的询问和指责,像是在提前责备他没提前通知她周宏岩会回来。
周寒鸣却难堪地撇开眼去。
看着他们母子二人的眼神交汇,周宏岩却只是轻轻扫过一眼。
他以一种平淡的、类似于通知的语气,对言少兰说道:“我打算让柏城进公司给我帮帮忙。”
“什么?!”言少兰震惊道:“你忘了你之前怎么答应我和我哥的了?”
“寒鸣没告诉你吗?”周宏岩无视她的惊讶与愤怒,“我早和他提过这事了。”
言少兰愤怒的目光立马转向周寒鸣,周寒鸣打了个寒颤,嗫嚅道:“爸爸确实早就告诉我了……”
“那你怎么不和我说?!”言少兰猛地起身,过于用力导致她破了音,一点贵妇的端庄作派全然消失,只余一种无法言喻的紧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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