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商人一起拱手道:“大夫之言,诚至矣!”
叶掾复问郑商道:“韩王其无恙乎?”
郑商道:“秦赵之争,实由韩之上党起。韩人瑟瑟,不可终日,惟待罪耳!”
叶掾道:“赵人其使于韩耶?”
郑商道:“未之闻也。”
叶掾道:“汝亦知上党之事乎?其状何如?”
郑商道:“闻秦将伐韩也,韩王惧,乃献上党以和。而上党守拒不从命,誓守上党。王乃令冯亭理上党,冯亭乃献上党于赵,以拒秦兵。王闻之,亦无之如何矣。遂有上党之祸也。”
梁商道:“吾闻之市井,韩王与冯亭谋数日,乃出上党,献上党于赵,而令两雄相斗。若无韩王之允,冯亭安敢献之!”
陈商道:“非如是也。上党之于赵也,乃其母脐也。有上党,赵乃壹也;无上党,赵分为二。纵冯亭不献上党于赵,赵亦必取之!焉知非赵强夺之,而冯亭无所措耶?”
郑商亦点头道:“诚如是言,诚如是言!赵觊觎上党,非止一日。一旦献于秦,非赵所能忍,必相争也。所谓献城于赵者,不过因其势耳!”
叶掾转向陈商道:“闻楚十年生息,皆复旧观,将兵指故国,有乎?”
陈商面色一变,急道:“绝无此事!……微庶闻楚王自秦归也,深念秦公主及二子,视姬妾如无物。群臣进艳,而王无睹。至今三年,未幸一女,未产一子。诚国之厄也!”
叶掾似有些意外地道:“果有此事?”
陈商道:“国内遍传,未知真实。”
叶掾道:“诸侯与秦敌者,赵之外,惟楚耳!赵复请援于陈乎?”
陈商道:“未之闻也。”
叶掾道:“春申君其无恙乎?”
陈商道:“春申君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楚事一决于君。今春申君广招门客,以与平原、信陵相抗也。”
叶掾道:“复得门客三千乎?”
陈商道:“然也!”
叶掾道:“三公子皆得门客三千,岂天下智士成千累万哉!但得其名,未见其实耳!”三名商人自然唯唯喏喏,不敢多说什么。
叶掾似自言,又似对三人言道:“若春时罢兵,则罢矣;否则,当至邯郸城下也。”
叶掾在方城急切地等待邯郸的消息,而邯郸则陷入了激烈的争论中。
在咸阳得到王龁的战报后,与赵使的谈判几近破裂。秦人必索六城,而赵使坚决不松口。最后只能请秦王遣使往邯郸,面呈赵王。
赵使一改赴咸阳的磨蹭,几乎以最快的速度,只用了十天就返回了邯郸,报告使秦的结果。
听到秦王提出的议和条件,赵臣立即分成两派,一派认为条件不算苛刻,可以接受;一派认为,此议一开,秦必年年勒索,永无止境,不如直接拒绝,以绝后患。朝臣议论纷纷,但赵王始终未决。
朝罢,赵王与平原君、平阳君,上卿廉颇共同议事。赵王道:“今秦军十万,坐困武安,若其不得出,六城不入可也。”
廉颇道:“武安虽险,秦已据之。今臣已得军二万,据洺水以拒之,或相拒二三月,难持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