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宴晓得他嘴硬,也就不等他直说,又道:“骁爷刚刚对我那么生气,因为你觉得我几次都是诓你,是在糟蹋你的心意,同时,也是在糟蹋我自己。
可我想说的是,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亦知道我喜欢的是谁。
只要你愿意听,我会一遍又一遍,几千几万遍,年复一年,说到你信我。”
说完这些,温宴站起了身:“我今天先回去了,骁爷慢慢想。”
霍以骁没有拦她,看着温宴系紧了斗篷,又戴好了雪帽子,她开门出去,一开一合间,外头的冷风钻了进来,来势汹汹,冲开了屋子里的热气。
按说,他该觉得这冷气舒畅,可事实上,他依旧闷得慌。
霍以骁一动不动坐着,耳边盘旋着温宴说的那几句话。
他不得不承认,温宴有一些话说的是对的。
他以为温宴这一辈子都不想再踏入京城,他在将信将疑时亦有欢喜,他气温宴拿“喜欢”当借口。
可温宴有一点没有说到。
霍以骁并不希望温宴去报仇,朝堂倾轧,牵扯太深。
去岁的冤案,内里是平西侯在军中的威望,是他手中的兵权,是夏太傅在天下学子中的声望,只有把那些根深蒂固的东西毁去,其他人才能重新瓜分、蚕食。
说得直白些,木秀于林。
温宴要报仇,就算霍以骁真的给小狐狸撑腰,也不见得能有多大成效。
他是皇子,也不是,他自己就是泥菩萨,温宴竟然信他能渡她。
吱呀一声,门又打开了。
霍以骁看了过去,待看到霍以暄大步进来,他又挪开了视线。
“温姑娘怎么走了?都这个时辰了,你也不请她用了午饭?礼尚往来……”霍以暄敏锐地察觉到霍以骁的情绪不对劲,他凑上前,迟疑着道,“她闹脾气了?哎呀,姑娘家嘛,有些小性子,你迁就迁就呗。”
话是这么说的,但霍以暄以为,论闹脾气,他们骁爷肯定比温宴厉害。
霍以骁一巴掌按在他肩膀上,把人往后推开,恼道:“挨这么近做什么?一个个的都什么毛病?”
“我没毛病啊……”霍以暄咕哝了一声,灵光一闪,“一个个的都?”
霍以骁扫了霍以暄一眼,阴森森的。
霍以暄打了个寒噤,有些不敢问,又实在好奇得紧,心一横:“别是她想挨你,你凶她,把人凶跑了吧?”
霍以骁:“……”
“姑娘家脸皮薄,你别这样啊!”霍以暄长叹一声。
霍以骁嗤了声,温宴那还脸皮薄啊,比他一爷们都厚!
霍以暄絮絮叨叨上了:“我瞧着你也不排斥她,要真是你讨厌的人,你能让她堂而皇之在你屋子里转啊?”
“瞎扯什么呢!”霍以骁打断了他的话,略一犹豫,还是给了句准话,“她想进京,我不答应,就这么简单。”
霍以暄瞪大了眼睛:“她进京做什么?莫不是想翻案?这也不奇怪,那是父母亲人,为人子女……”
“她怎么进京?”霍以骁反问,“她已经不是成安的伴读了,定安侯府又久居临安,她……”
霍以暄一拍脑袋,茅塞顿开:“她可以嫁人!你却不想娶。”
“娶什么娶。”霍以骁没好气道。
霍以暄“哦”了一声,想了想,又道:“那我会建议她去嫁给别人。”
霍以骁气笑了:“暄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