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门一侧花盆里的荷花饱受欺凌,差点被掐出汁来。
蹲在花盆前的撼竹,一边掰着荷花的花瓣,边在心里赔罪,这是尊主让她做的,她本意并非如此。
想着想着,似乎是终于悟到了自己身后有人撑腰一般,掰得还更起劲了,反正这锅不是她背。
过了好一阵,殿门外又响起了那荷花妖的声音,和上次比起来,这声音战战巍巍的,细得就跟要断气了一样。
端坐在软榻上的黑衣尊主挥了一下手,殿门便自行打开了。
红蕖刚迈进漆红的门槛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泪俱下道:“大人可饶了我这贱命吧。”
整个大殿回荡起她的哭喊声,那阵仗,想要把屋梁哭塌般。
渚幽觉得有点丢人,又动了一下手指,大开的殿门登时又合上了,那绕梁的哭啼声顿时被隔在了大殿里。
“饶你可以,但你得替我做一件事。”渚幽好商量地道。
“大人尽管吩咐。”红蕖磕了一下头,在把头低下来的时候,悄悄往那盛着她本体的花盆斜了一眼。
撼竹早在红蕖进门时就收了手,下颌一抬,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渚幽弯了一下唇,“你去问心岩,告诉第二主,我这杂毛鸟眼里只有灵石,无恶不作,还拿本体来威胁你,其心可诛,这样的神裔哪能和魔族一心。”
红蕖一听就懵了,这些话她虽然没少说,可被人抓包还是怪尴尬的,“我、我……”
“先前不是还伶牙俐齿的,怎现在就犯口吃了。”渚幽假心假意地担忧道,偏偏她眉一皱,本就低垂的眼梢竟透出了几分真诚来。
“大人,我知错了!”红蕖连忙道。
“谅在你是魔,人前人后两幅面孔也情有可原,只是你若不帮我把话带到,我仍是会剪了你的根茎。”渚幽认真道。
红蕖连连应声,连滚带爬地走了。
半晌,大殿里又只剩下渚幽和她的侍女,还有那颗没有动静的龙蛋了。
殿门一合,刚刮进来的一股裹挟着黄沙的风朝软榻扑了过去。
软榻上端坐的人眼皮微掀,银发上墨色的珠串微微动了动,她连手也没动,扑来的黄沙登时被拨到了两侧。
撼竹这才问道:“尊主为何要让她到第二主面前说那样的话。”
渚幽本不想解释太多,可偏偏这绿毛孔雀一副勤学好问的模样,只好说道:“让荷花妖到骆清面前将我贬损一番,显得我孤立伶仃,二来,好催催他快些将灵石交出来。”
“三来,骆清便知晓我早得知了他进问心岩这事。我知道他进了问心岩,自然也能猜得出他在问心岩里做了什么,他瞒无可瞒,为了保那一魂,思来想去只能托荷花妖把我请过去。”渚幽往后一倚,顿时又坐不端了。
撼竹恍然大悟,“可若是第二主不请呢。”
“那我便只能硬闯了,只是此举多少有点自贬身价。”渚幽有点愁。
话音刚落,立在一边的龙蛋又咯吱响了一声。
渚幽头一扭,只见那蛋壳破开了个尾指指头那么大的洞。
作者有话要说:=3=,